夫子的如此服软,江平仍是不肯放过。
“夫子愿意让步,说起来江某作为晚辈,应该是不胜感激,何况当年我还欠了许小夫子的一个小小人情,更不应该咄咄逼人。
只是”
江平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之上。
当初南岳峰上,无矩至尊的分神来袭。
小夫子许斌虽没有留下与他并肩作战,却是将自己的底牌,一枚蕴含着夫子武道真灵的棋子交给了他。
虽然最后也没用上,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
但这份情,江平记住了。
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就将君子阁拿下。
否则以他此刻的实力,要拿君子阁祭旗立威,虽说有点难度,但要做到也是能做到的。
“江某非是在害你们,而是在救你们”
江平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温和模样,他搓了搓手指头上的灰,指天而道
“夫子,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这是大势”
“大势不可违,历史的车轮滚滚碾压而来,君子阁又有几斤几两,可能挡住”
“若可以,天柱山之战就不会发生。”
“世人都说邪不压正,正道战胜魔门,天下共贺,但个中内情我不信你身为君子阁的夫子却不知道。”
“这一战,没有胜者。”
“你们都败了。”
“你说想要重演当年的神武之殇,其他六宗可会答应”
“你们身后那位神话大人又可会出手”
“夫子,时代变了。”
“至于夫子所说的那些后果,江某知道,朝堂之上的赵皇也知道。”
“但读书人的笔再利,他们能杀人吗”
“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他们能杀人吗”
“可以,但太慢了。”
“以笔杀人,需要写坏多少笔头以言杀人,需要浪费多少口水但用刀来杀人,只需要轻轻地在喉咙上一划即可。”
“我们手上的刀才是这个天下的统治者。”
“只有恰逢盛世,刀剑入鞘,读书人的笔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可如今,是乱世”
“我可以实话告诉夫子,今日的行动,我并未向赵皇报备过,纯属我江某人的个人行动。
但无论我做什么,事后他都会阻拦住身外的一切压力。
这是我同他的约定。
你所说的那些后果吓不住我,也无法让我更改决定。
我现在还能与夫子在这里说话,完全是看在许小夫子当日之情,看在君子阁门下弟子素来清白做人的品格之上。
但若是夫子不从,君子阁不从。
江某人的刀,也不是没杀过好人。”
长长的一番话落下,夫子不禁陷入沉默。
良久。
他轻轻叹息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年老夫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幼童,我的老师告诉我这句话。
那时候老夫嗤之以鼻,觉得只要我足够强大,变得比祖师爷还要强大。
我便是江湖,又岂能让人左右。
可随着年龄渐长,老夫又渐渐觉得老师说得不错。
既然入了江湖,就由不得自己了。
当初其他人找到老夫,说是天变之机到来,乱世将至,所以想要组建正道联盟以求自保。
老夫一时不察,也害怕那些神话前辈口中的预言成真,为君子阁带来灭门之祸,所以让君子阁入了局。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老夫就让君子阁归于平淡,不要这赵国七宗,武林魁首的虚名,也不至于有今日了。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