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景国大声叫喊,说仁心馆的上官萼华,是平等国的赵子。”
“当然被杀死的肯定不止是我。”
“但是怎么说呢……仁心馆出了一个为卢公享余孽送丹的易唐,出了一个平等国的护道人赵子,如此藏污纳垢之地,还有一些别的平等国余孽潜藏,也是合情合理。宁杀错,不放过,这是大人物做事的方法。”
“景国早就想拔掉这颗钉。什么医道圣地,不过六合大业的挡车螳臂。”
“退一万步说。”
她竟然转身往外走,棋盘随着她的步履而褪色,余音袅袅绕林间:“万一亓官馆主,真的是平等国首领呢?”
看着这个女人漫不经心的背影,你完全明白,死亡对她并非惩罚。
她好像也并不在意仁心馆。
当然也不在乎世上的一切。
她在乎的只有卢公享,而卢公享已经死了。
卢野沉默地站在那里,比所有的竹子都沉默。
最后他只是看着天空。他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是为了报复景国。”
“神侠是为了他莫名其妙的理想,做阉割超凡的试验。”
“你的爷爷……他早就教不了你什么了。在那种时候做那样的选择,或许是为了让你成长。也或许只是想报仇。”
“到底是因为什么,有机会你可以问他。人生太过荒远,我不关心他的殊途。”
“你看,我们就这样组成了平等国。我们每个人做自己的事情,但因为同一个目标聚在一起。”
“平等国不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它是一个以理想之名的搭建的戏台。只要做好准备,谁都可以粉墨登场。”
“现实里无法实现的,只好在戏中寻。”
“如果你也有想要实现但无法实现的心情,需要志同道合者的帮助……不妨加入我们。”
棋盘世界一格一格地破碎,赵子的声音也一句一句响起。
到最后整个竹色棋盘世界都消散,声音敲碎在棋里。那个叼着玉烟斗的女人,也消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一片障目的竹叶已飞落,终于见山见水。
恍惚一念,已然身在风景中。
卢野往前看——
那是一片燃烧着的广阔之海,巨大的怪物尸体所催化的尸舟,在焰潮之中乘风破浪。
妖界最残酷的战场,文明盆地最壮丽的景观……因为太过辽阔,仿佛已近在眼前。
……
……
嘭!
尸舟摇晃。
舰长一千四百三十一丈,舰高八百六十五丈的恐怖尸舟,浮在火海,像是一座移动的山!
轻而易举地压服了焰潮,却在这刻猛地摇晃。
尸舟上参差散落的、密密麻麻的妖族战士,披坚执锐,各呈恶色……却散开了一个巨大的圆。
骨色森森、应该称之为甲板的地方,空空荡荡,无有灵形。
只有一个静静站在那里的……白发如雪的人。
敢来燹海战场厮杀的,都是各域勇者,无惧生死,见杀则喜,然而此刻无一矢相加,无一甲向前——
最勇猛的那一批将士,已经消失了。
然而没有谁看清楚,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只恍惚像有一道光来,然后便是大片的留白。
那个巨大的圆,并非妖族将士的退却,而是来者的剑围!
“击鼓,摇旗,召唤援军。”负剑的白发男子,语气平静:“十五息内看不到你们的主帅……皆死。”
这座名为骨灵槎的尸舟,是妖界天榜第一隳的坐舰。
这位族属神秘的绝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