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许多大臣都曾有外放为官的资历,当年外放的时候,少不了审过不少冤案,可是大家有一种错觉,那些前来状告的冤屈之人所受的委屈和这位王公公一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朱棣面色纹丝不动,却仿佛是铁石心肠,只是道:“来,给王安赐坐。”
又有内官预备了锦墩,搁在了殿上。
不过……
有人猛地醒觉了什么,都禁不住去看天,他们猛地发现,在这冰冷的背后却似乎蕴含着某种偏袒。
既然是御审,按理来说,哪里有赐坐的道理?大家可都站着呢,即便是太,身体不便,亦是乖乖地站在殿下。
可是天先赐坐郝风楼,又赐坐王安,却是为何?
有人似乎有了眉目,道理很简单,天知道王安行动不便,为显出宽厚,自然是要赐坐的,可郝风楼站着,王安赐坐,似乎又觉得不妥当,所以索性先给郝风楼赐坐,再命人为王安准备好座椅,如此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可是这表面上的顺理成章之,背地里却又蕴含着玄机,王安赐坐是因为他行动不便,可是天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其实这碗水压根就没有端平过,天明显对郝风楼有所偏袒,即便是这么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竟也有了盘算,由此可见,对这次御审,天心细如发,心早有定数。
往深里一思量,这王安所谓的圣眷怕也不过如此,郝风楼与宫的关系显然要深厚得多。
那些想到了这一层的人都禁不住为王安摇头,他们心里明白,王安这个人虽然装得如此凄切,只怕情况并不乐观,即便这一次他胜了,郝风楼获罪,王安将来是否会有好下场却是两说。
可是王安却不觉得,永乐朝的太监和宣宗皇帝之后的太监是迥然不同的,其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时的太监都没有化,而宣宗之后则是在宫设内书房,命翰林给太监讲授四书,教他们的读书写字。至此之后,有化的太监才大行其道,利用学来的知识和典故,配合自己在深宫的斗争经验,形成了一群特别能吃苦,也特别能战斗太监群体。
王安很不幸,他没机会读书,没读过书,再会察言观色也难免会有欠缺。
{();} (ex){}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市井之最惯用的手段,天赐坐,他却不坐,反而匍匐在地,旋即便开始陶陶大哭道:“陛下……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
大家的表情一下怪异了,那坐在殿一个角落的起居官也是愣了一下,此人是专门负责记录天言行的官员,会将天所有言行一五一十记录下来,而后送翰林院存档,等天作古之后,再由翰林院编撰明实录,编制史书。
明实录虽是本朝编写,字里行间不免会有那么点儿涂脂抹粉的成分,可是大致上却还立足于事实。
这位记录官之所以微愣,就在于在堂堂奉天殿,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没有水平的话,倒是让当值的官员有点踟蹰了,最后他只得提笔曰:“东缉事厂掌印太监王安陈冤于奉天殿:‘呜呼,奴冤矣。’”
写完这个,连这位很年轻的庶吉士也不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冷峻不禁。
接着便听王安用嘶声裂肺的声音道:“那郝风楼嚣张无比,奴婢好生去瞧他,在东厂,奴婢更对他好生伺候,他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对奴婢要打要杀,一脚便将奴婢踹翻,旋即又搬起长凳……”
王安一边滔滔大哭,一边将郝风楼打人的经过略显夸张的一一道出来,说着说着便已哭成了泪人,凄切无比。
那记录官又傻眼了,最后索性很草率的随意记录:“王安曰:‘东厂上下伺候锦衣卫指挥使同知郝风楼甚妥,郝风见王安甚怒,殴之!”
这记录的官员如此,其他人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这可是奉天殿,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