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表现挺好的。”宁拙身在石台,时不时抽查盘丝娘子,发现后者勤勤恳恳、全力以赴,让宁拙稍感意外。
宁拙心念一转,很快就领悟过来。
“看来,她选择了隐忍。”
“这是个聪明人啊。”
宁拙在隐忍这一块上,太熟悉了,太有发言权了。他两岁的时候就开始隐忍了。
火柿山上的熔岩仙宫之争,宁拙成为最大的获益者,就是他隐忍十几年的成果,可谓斐然。
诛邪堂堂口,阵内石台。
年老修士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对宁拙的欣赏,抚须道:“第二问:世间罪孽,盘根错节。斩其枝叶易,断其根本难。”
“其有甚者,藏污纳垢,以法无禁止为盾,以‘愿打愿挨’为刃,行那滋养邪祟、祸乱纲常之非法买卖。”
“此勾当阴损污秽,蚀人道基,却又根深蒂固,牵涉甚广。若遇此事,当如何处之?”
宁拙心头一动,立即感受到:第二问比第一问,更复杂内敛。既是再度确认修士对于罪恶的态度,也在考验修士的手段。
“但我不能展现出过多的‘手段’,这和我外边体现出来的‘年轻天才’不符。”
“我该更集中在态度的展现,才是正解。”
宁拙在政治上的造诣,远超年龄外表,极其成熟。在火柿仙城,就连朱玄迹都曾被他蒙骗过一时,此时哄骗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
当即,宁拙思索了几息,旋即嘴角微沉,勾勒出一抹冷峭的弧度:“‘法无禁止’?邪念便是秽土!秽土滋生,便需雷霆犁庭!”
“‘愿打愿挨’?不过是豺狼哄骗愚羊入彀的毒饵!凡此种种,皆为魔障,皆在当诛之列!”
“无论其根深几许,牵连多广,既见,则必断其根,焚其巢,绝其脉!”
“纵有千丝万缕,亦当挥剑斩之!此等附骨之疽,容其一日,便多害一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诛邪堂的高阶修士们听到宁拙的回答,许多人挑起眉梢,感受到少年的锋锐和决意。
年老修士再度抚须,心中评估:“手段虽然欠缺,认识也不过深邃,但这正是少年儿郎的模样么?”
“绝不姑息任何罪孽,好少年啊。”
“这世间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又岂会有那么多潜藏在暗中的罪恶买卖呢?”
“哪怕是大多数人这么想,人间也会一片明光,正道荣昌!”
“可惜啊。”
“世人常世故,独缺了少年意气,和这份‘天真’!”
一时间,年老修士等人对显出“天真”的宁拙,越发喜爱起来。
与此同时。
万象宗总山门,千灶峰。
余禾野领着孙灵瞳,一边低调地降下行云,一边道:“这里就是千灶峰了。”
孙灵瞳俯瞰这座山峰。
和大多数云遮雾绕、奇石嶙峋的仙山不同,千灶峰山体相对浑厚,坡度较缓,山体上是密密麻麻、层层迭迭开凿出的无数洞府。
些洞府入口大小不一,简陋粗糙,毫无仙家洞府的清幽雅致,反而更像凡间窑洞。洞府门口往往挂着风干的灵兽肉、晾晒的灵谷、修补过的法器农具,烟火气十足。
余禾野感叹道:“这里算是门中散修最大的聚集地之一,我曾经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日。”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每当饭点,山上的护山大阵就会启动,成千上万个灶口在山体各处亮起。无数股灵食炊烟袅袅升起,半晌功夫,就能制作出数万份的灵食。”
“这些灵食对于底层散修们而言,太过重要了。每天三顿的灵食,能给他们提供最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