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能量余波在雪原上尚未散尽，天堕的身影已如一道鬼魅的灰光掠过破碎的冰川。他并未回头再看那两抹濒死的身影，在他眼中，奕与符华不过是暂时没能碾碎的蝼蚁，而那些带着“残羹剩饭”逃跑的猎物，才更值得他亲自收尾。远处的云层被他周身逸散的虚无之力染成死灰，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积雪都会瞬间消融成虚无，连一丝水汽都未曾留下。

维尔薇带着昏迷的春川寻、贝拉，还有搀扶着布洛妮娅的黎，正踉跄地奔逃在冰川峡谷中。机械臂关节处的火花还在不断溅落，之前被天堕斩断的两条机械臂接口处，应急金属板临时封住了漏洞，却挡不住能量回路的紊乱——每一次驱动喷气背包，她胸腔里的脏器都会跟着震颤，嘴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身后传来的压迫感如同乌云盖顶，那股能吞噬一切的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不行……他太快了！”黎扶着布洛妮娅，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布洛妮娅还没从世界观崩塌的冲击中缓过神，脸色苍白如纸，只是死死攥着黎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被机械臂卷在半空的春川寻眉头紧锁，昏迷中仍在无意识地低喃，周身微弱的崩坏能波动证明他还在与体内的紊乱抗争；而贝拉则在刚才的颠簸中悠悠转醒，刚睁开眼就被身后的压迫感惊出一身冷汗，崩坏兽的本能让她瞬间绷紧了神经，翅膀上的鳞片甚至开始泛出微弱的红光。

“维尔薇博士！他快追上了！”贝拉挣扎着想要挣脱机械臂，“让我下来！我能挡住他一会儿！”

“闭嘴！”维尔薇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冷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手按下手腕上的操控器，剩余的四条机械臂突然同时展开，数十个微型导弹舱从机械臂关节处弹出，炮口对准了身后的峡谷入口。“你的龙息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刚才的秒杀还没让你认清现实？”她的目光扫过黎，“黎，你带着他们往峡谷深处跑，那里有我之前预留的紧急传送装置，坐标已经输入你的终端了。”

“维尔薇姐……那你呢？”黎猛地停下脚步，眼眶泛红，“我们不能丢下你！”

“我？”维尔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科学家特有的偏执，她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机械臂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我可是维尔薇，是能把战舰装甲改造成能量炮、能让机械臂击穿崩坏兽核心的科学家。概率论里可没有‘绝对的零’——哪怕活下去的概率只有0.001%，我也要把它变成‘可能’。”

话音刚落，身后的峡谷入口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灰色的雾气如同潮水般涌来，所过之处，峡谷两侧的冰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连空气都在发出“滋滋”的被吞噬声。天堕的身影出现在雾气前端，淡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嘲弄：“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们以为，能逃得出虚无的范围？”

维尔薇猛地将黎和布洛妮娅往前一推，同时按下机械臂上的红色按钮：“贝拉！用你的龙翼带着他们飞！传送装置在峡谷最深处的平台上，只有5分钟的启动时间！”

贝拉没有丝毫犹豫，展开巨大的龙翼，一把将黎和布洛妮娅护在翅膀下，又用爪子勾住春川寻的衣领，振翅朝着峡谷深处飞去。黎回头望去，只见维尔薇的身影在灰色雾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维尔薇姐！”黎的喊声被风吹散，只剩下无尽的担忧。

天堕看着飞走的贝拉，并未急于追赶，反而将目光落在了维尔薇身上：“哦？居然有人愿意留下来当诱饵？你以为，凭你这点破烂机械，能挡住我？”

维尔薇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双手。她全身的肉体突然开始分解重组，金属碎片从她的手臂、腿部、背部涌出，如同流动的银水般覆盖住她的全身。原本的机械臂与新涌出的金属碎片融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