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和萧笺舒走后,萧元彻的房中终于重
新恢复了安静。
无声无息,半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桌上蜡灯毕毕剥剥响着。
萧元彻拿起木片,缓缓地挑动着蜡芯。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的萧元彻整个人也忽明忽暗起来。
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是喜是怒。
半晌,萧元彻方将木片放下,似自言自语道:“行了,我不唤你出来,你就一直躲着,都走了这些时辰了,你还不给我出来!”
“哈哈哈......差点睡着......大兄恕罪......”
随着一阵笑声,一个白衣身影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
正是郭白衣。
萧元彻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睡着?这前面都快吵得地动山摇了,你还睡得着......”
郭白衣一脸揶揄道:“反正都是大兄心头肉,管我何事......”
萧元彻瞪了他一眼,遂道:“你也听了,你觉得如何?”
郭白衣略微沉吟道:“白衣以为,两位公子......笺舒公子和苏凌之言,皆有其道理也。”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和稀泥了?”萧元彻斜睨他一眼道。
郭白衣摆摆手道:“不不,白衣说的是实话。笺舒公子之手段,雷霆万钧,重刑重压之下,方可摧毁敌人最后的幻象,压垮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才能让他们放弃抵抗......只是,手段有些失之偏颇,一则,的确太过残酷,二则嘛,这天下人之口,岂是只靠压制便能封得住的?”
“
当然......大兄向来不惧那些所谓的悠悠之口......所以这点可以忽略......”郭白衣看似随口说来,但还是有意的看了一眼萧元彻。
萧元彻挑了挑眉毛道:“那些搅屎棍,待我跟沈济舟决出胜负,再跟他们算账,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郭白衣又道:“至于苏凌嘛,他的话亦有道理,斩首也是威慑,反正怎么死都是死,何必用如此残酷的手段呢?有的时候过于残酷,适得其反......怕会得不偿失......所以如何取舍决断,还在大兄一言.....反正大兄也说了,你是丞相,你说可就算......白衣也不过是参谋一下罢了......”
他这话似乎有所指,故意揶揄萧元彻方才对苏凌说的话。
萧元彻如何听不出来,用手点指郭白衣道:“好你个郭白衣,竟挑起我的理来了......”
他摆摆手道:“拉倒拉倒!反正已然做出了决定,我可不会再收回去,一个审正南而已,于大局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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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衣这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萧元彻又眉头一皱道:“就是这苏凌,越来越没规矩,忒也的放肆了......”
郭白衣哈哈大笑道:“那不正对了么?”
萧元彻斜睨了郭白衣一眼道:“你这话何意啊?他放肆还对了么?”
郭白衣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原本苏凌坐的位置道:“传承
......这个大兄能怪谁去......”
一句话说得萧元彻也哈哈大笑起来。
郭白衣又道:“莫说苏凌,那二公子可是个守规矩的人么?”
“笺舒?......”
“大兄不觉得,此次笺舒公子从灞城而来,似乎颇有精进,无论眼界、谈吐、举止,还是与大兄的对话上,皆似换了个人......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面公子,今日与大兄单独谈话,好像比这许多年加起来都说得多,说得详细啊......”郭白衣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