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同志!”江基国直呼其名,语气严厉,“你,是市检察院分管反贪的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曹恒印同志是不是很早就在跟进这个案子?立案报告和逮捕申请是不是早就送到了你的办公桌上?你告诉我,为什么压着不批?!”
陈海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他急忙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江书记,我……我这个……主要是考虑到案件涉及央企干部,身份敏感,证据方面我觉得还需要进一步夯实,程序上……”
“程序程序!又是程序!”江基国根本不听他说完,粗暴地打断,声音里充满了讥讽,“等你把程序走完,黄花菜都凉了!嫌疑人会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你吗?!曹恒印同志多次向你汇报,强调嫌疑人有极强的外逃风险,你作为反贪局长,你的职业敏感性在哪里?你的风险意识在哪里?!你就没有一点预判,没有一点应急预案吗?!眼睁睁看着他跑掉,你这是严重的失职!渎职!”
他连珠炮似的质问,根本不给陈海任何辩解的空间,每一句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陈海心上,也敲打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上。陈海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摇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基国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仿佛多看一眼都嫌烦。他的目光看似无意地,却又极其精准地掠过坐在对面、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政法委书记董春生。这一眼,看似轻飘飘,却蕴含着巨大的压力。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江基国粗重的呼吸声。他端起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似乎在压抑更汹涌的怒火。这短暂的沉默,比之前的咆哮更让人窒息。
曹恒印看着陈海那狼狈的样子,听着江基国字字诛心的批评,心中积压多日的郁气总算散了一些,感到一阵难得的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舒出来,江基国的矛头突然转向了他。
“还有你,曹恒印!”江基国的声音依旧冰冷,“你发现问题,坚持原则,这值得肯定!但是!”这个“但是”转折得异常沉重,“你有没有组织观念?有没有纪律意识?市里解决不了吗?天塌下来了吗?让你急不可耐地、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把材料捅到省检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市委?还有没有玄商这个集体?!”
曹恒印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解释当时的紧急情况和汇报无门的困境,但在江基国凌厉的目光下,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这顿批评让他刚刚升起的些许快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不解。
紧接着,江基国的怒火似乎找到了一个更集中的宣泄口,对准了肖北。
“肖北同志!”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和责备,“你更让我想不到!你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是分管农业的政府领导!是副市长!你不是刚进机关的毛头小子了!发现问题,很好!但你后续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啊?!”
“你明明知道事情紧急,知道嫌疑人随时可能溜走,为什么沟通协调如此不到位?为什么不能更有效地推动解决?就任由事情卡在那里,最后逼得手下的人去走极端,越级上报?!”
江基国的手指几乎要点到肖北的鼻子上,“你分管农业水利,难道不懂得‘疏通’二字的重要性?上面的精神要传达,下面的情况要反映,中间的梗阻要打通!你呢?你是怎么做这个‘分管领导’的?协调不力,沟通不畅,导致信息梗阻,行动迟缓,最终酿成恶果!你这个副市长,有没有认真反思过自己的责任?!”
这一连串的批评,如同疾风骤雨般砸向肖北。起初,肖北心中也涌起一股火气和憋屈,觉得自己全力推动却处处受阻,最后反而成了主要责任者?这简直没有道理!
但听着听着,尤其是当江基国反复强调“协调不力”、“沟通不畅”、“信息梗阻”、“行动迟缓”这些字眼时,肖北的脑子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