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仿佛被这声音惊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屈辱、愤怒和最终下定决心的复杂表情。 她看向刘重天,声音带着刻意的压抑: “刘组长,我要举报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肖北同志指使,或者至少是知情并默许他的司机兼兄弟张波,收受他人巨额贿赂,并为请托人牵线搭桥,试图干预县里正常办案的事情。” “张波?”刘重天眉头再次蹙起,语气带着审慎,“周若同志,张波同志已经因公牺牲,我们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英勇殉职的层面。你这个指控,不仅严重,而且涉及到已故的同志,必须有非常确凿的证据和清晰的信息来源。你具体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周若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仿佛在回忆一件不堪的往事,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这件事,是张波亲口告诉我的。” “哦?”刘重天身体微微前倾,常成虎和陈迎春也立刻提起了精神。 “大概就在李秘书找他之后不久,”周若的叙述开始融入真实的细节,使其更加可信,“具体日期我记不太清了,那天我们宁零县一些干部有个小范围的聚餐,张波也来了。他当时情绪很高,喝得非常多,最后几乎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平复情绪:“因为当时大家都喝了酒,只有我没喝,而且我家和他住的地方也算顺路,所以其他同志就拜托我,开车送他回去。” “在送他回家的车上,”周若的语速平稳,眼神却带着一种回忆的专注,仿佛那一幕就在眼前,“他醉醺醺的,话特别多。一开始是吹嘘肖北县长多么信任他、器重他,说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后来……后来就开始抱怨,说肖北有时候交办的事情很难做,让他压力很大。” 她适时地停顿了一下,营造出关键信息即将揭晓的氛围,然后才用一种模仿醉汉含糊又带着点炫耀的语气说道: “然后,他突然就提到了宁零县一个姓李的秘书找他办事……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说……说‘那个姓李的,真他妈懂事……一下子给了这个数……’” 周若看向刘重天,眼神肯定:“他当时明确说的是三十万。” “他收了三十万?”陈迎春忍不住确认。 “是的。”周若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抛出了最核心的诬陷内容,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他接着嘟囔,说……说‘不过这钱啊,大头不是我的……是北哥的……我就是个跑腿的……事情没办漂亮,北哥还不高兴了……’” “他明确说了‘北哥’,指的是肖北?”刘重天目光锐利,紧紧盯着周若。 “是的,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清清楚楚。”周若的眼神毫不躲闪,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当时坐在驾驶位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非常震惊,手心里全是冷汗。但他醉成那个样子,我也没敢多问,只能装作没听清,赶紧把他送到家,就离开了。” 她看着三位调查组成员,补充了最后,也是最能增加可信度的细节:“这件事,当时一起吃饭的几位同志,都可以证明。张波那天晚上确实醉得不省人事,也可以证明最后是我开车送他回的家。” “但是张波同志在车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没人能证明对吧?”陈迎春抓到了关键点。 周若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编的吗?” “可事实是,”陈迎春不为所动:“你们两个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张波同志已经牺牲了,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 周若冷笑一声,“你是想说死无对证是吧?好啊,我就是编的,你们爱信不信。” 陈迎春还想说什么,刘重天抬手制止了他,说:“我个人是
第53章 剧毒的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