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火光熊熊,映得吕布鬓角的几根白发清晰可见,今年他已四十四岁,虽仍是天下公认的顶级猛将,筋骨里的悍勇不输当年,可过了四十岁后,少了几分巅峰时的锐劲。如今纵马酣战一百回合,掌心便已沁出冷汗,呼吸也渐渐粗重,方天画戟的轨迹里,不知不觉多了丝迟滞。 而马超今年刚满二十四岁,正是武将最巅峰的黄金年岁。想当年他不过十几岁,初遇三十多岁的吕布,便能持枪周旋不落下风;如今快十年过去,他的枪法早已炉火纯青,举手投足间尽是巅峰气象,银枪在他手中轻如鸿毛,却能爆发出裂石之力。 再加上这百招对峙,吕布的画戟沉猛,每一击都带着狠劲,而马超总能借着极光马的灵动辗转腾挪,枪尖或轻点或斜挑,像春雨润田般化解掉那开山裂石的力道。吕布的刚猛如洪涛拍岸,马超的巧劲便如细流穿石,一攻一卸之间,吕布的力气耗得极快,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铠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听到马超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像根针,狠狠扎进吕布的心头。他这辈子何时受过这等嘲讽? “小儿找死!” 吕布怒喝一声,握着画戟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怒火瞬间烧遍四肢百骸,他猛地俯身,将全身力气灌注于双臂,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带着破空的尖啸,直取马超面门。 赤兔马似也感受到主人的暴怒,人立而起,前蹄在火光中划出残影。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却不见慌乱。他手腕轻转,虎头湛金枪在掌心打了个旋,枪尖陡然下沉,不接画戟锋芒,反而顺着戟杆向上滑去,枪尾则顺势抬起,如灵蛇抬头,直逼吕布握戟的手腕。这一枪避实就虚,恰好点在吕布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间隙。 “叮!” 枪戟相碰的脆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吕布只觉一股巧劲顺着戟杆涌来,手腕一麻,画戟的轨迹竟不由自主地偏了半寸。就是这半寸的空隙,马超已催马侧身,银甲擦着戟刃掠过,带出一串火星。 “温侯,怒则乱矣。”马超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吕布暴喝如雷,方天画戟在火光中划出一道狰狞的弧线,戟尖劈开空气的锐啸刺得人耳膜生疼:“小儿!只会躲躲藏藏,敢与某以力较力吗?” 马超闻言,神情陡然一肃。方才眼底的戏谑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寒潭般的沉静。他缓缓抬手,虎头湛金枪在掌心转了半圈,枪尖稳稳指向地面,枪身因蓄势而微微震颤。这杆枪本是天外云铁所铸,通体泛着暗哑的乌光,分量远超寻常长枪,既坚不可摧,又沉重如山,原就不惧硬碰硬的厮杀。先前游斗,不过是想借着吕布的狂怒耗他体力,如今见对方呼吸粗重,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已近极限,便不再留手。 “好。”一个字从马超齿间吐出,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 话音未落,他已催马向前。极光马似懂主人心意,四蹄腾跃,竟迎着赤兔马的冲势撞了过去。两匹宝马相错的刹那,马超手腕一翻,虎头湛金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带着千钧力,直刺吕布心口。这一枪再无半分巧劲,唯有硬碰硬的刚猛,枪风扫过,连周遭的火焰都被压得矮了半尺。 吕布见他终于接招,眼中爆发出凶光,方天画戟横挥,戟杆重重撞在枪身上。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周遭士兵耳鸣眼花,火星如骤雨般飞溅。马超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涌来,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这便是吕布巅峰时的蛮力,即便如今气力衰减,余威仍足以裂石开碑。 但他稳住了。银甲下的肌肉贲张,将那股力道卸入马背,极光马虽被震得人立而起,却稳稳落回地面。马超借势拧腰,枪尖一沉,避开画戟的锋芒,转而横扫吕布腰侧。这一枪快如闪电,枪杆带起的劲风刮得吕布铠甲“哗哗”作响。 吕布回戟格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