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声吓得乐晨一哆嗦,他惊骇看向一旁坐下的萧彬远,说不出话来。
萧彬远盯着暗红色的地毯:“我们房间挨一起,早上的时候,你从窗户里扔出了片小镜子。”
镜子还没巴掌大,扔出去被杂草遮掩还真发现不了,只不过是萧彬远恰好站在窗前,镜子反光,亲眼目睹了这一发生。
乐晨忍不住发抖:“你会把我供出去吗?”
萧彬远没有说话。
空气凝滞。
“你真这么绝情。”乐晨忍不住想哭,强行忍了下来。
因为萧彬远的停顿和迟疑,心底炙热的一处渐渐变凉。
萧彬远是个万事思量的性格,他习惯权衡利弊,如果这不是最后一次机会,或者只要是留有任何余地,他都不会这样犹豫。
乐晨太了解他,情绪一下崩溃了。
他死死拽住萧彬远胳膊,压抑着低声道:“我不想一辈子留在这,你能不能、能不能顾念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替我瞒着。”
“我求你了,萧彬远。”
萧彬远依旧无声。
“我上次是不是也替你遮掩了,萧彬远,你冷血。”
“算我求你了成吗,我知道我自私,谁都想离开这,可我真的害怕,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我会疯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送餐时间已经快到了。
冯高飞几人也差不多要下楼了。
萧彬远再次回到那晚的幻境里,眼中浮现动容。
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并不如外表那么光鲜亮丽,幼年丧母,新进门的后妈就就开始为肚子里的孩子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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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彬远被设计推到了池子里,濒临溺亡的时候,被一个小男孩救了上来。
时间隔得太远,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幻境里,事情的经过重现,他听见有人叫了那小孩的名字。
——乐晨。
沉默良久,萧彬远开口:“你八岁那年,是不是来过我家参加婚宴?”
乐晨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萧彬远:“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好像是去过,我不太记得了。”
萧彬远起身,离开前最后道:“行了,我不会说出去。”
乐晨虚脱般放松下来,赶在冯高飞几人下来前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
颂寻头一次提前下楼,正巧和冯高飞几人撞一起。
仆从一如既往在早上的八点送餐。
其中一人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站在了颂寻身后,开口道:“昨晚有一面镜子被盗,盗贼就在几位客人中,晚上七点,请大家齐聚客厅,找出那位窃贼。”
悬在脖子上的屠刀最终落下。
几人反倒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颂寻垂眼,久久失神。
这栋别墅里不存在真正的正常人,包括那些仆从,也只是几具空壳罢了。
颂寻在他们身上注入一分自己的残神,操控着他们的行动。
没有他的准许,这些仆从不会做出违背颂寻意愿的事。
可显然,失效了。
仆从宣布完偷窃者的事转身离开。
颂寻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仆从在即将脱离视线时,忽然停住脚步,身体纹丝不动,头部转动,直对上了颂寻的眼睛。
嘴唇夸张地咧高,露出森白的牙齿。
笑容诡异。
冯高飞看着桌上的众人:“既然都不吃的,那就开始,老规矩,我们都互相检阅,今天有谁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