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午马...” 武彦哲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目。 他瘫靠在病榻上,眼神涣散了片刻,随即又重新聚焦,直直地看向林青,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都要忘了这个称呼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那你...是不是辰龙?” 辰龙,黑旗组织真正首领,没有人知道是谁,但武彦哲有过猜测...辰龙应该换了不止一人。 就像他这个午马一样,戴上面具的都是午马。 这个问题一出,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 烛火摇曳,将林青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武彦哲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林青, 他的手紧紧攥着锦被,指节发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青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淡然: “是不是,不重要了。” “不重要...” 武彦哲愣住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发出一声低低苦笑,笑声中带着释然与悲凉, “是啊...确实不重要了。” 大乾都到了这个地步,辰龙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与不是,他的结局早已注定。 黑旗的罪孽,午马的血债,终究要以这样的方式偿还。 他纠结了几十年的秘密, 到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执念。 林青看着他释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恢复平静: “你时日无多,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武彦哲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 窗隙透进的微光中,几片枯黄的落叶被秋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过,如同他漂泊不定的一生。 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悠远的感慨: “交代...倒也没有什么。” 他顿了顿,咳嗽了几声,声音渐渐变得平缓,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出身贫苦,父母早亡,年少时在乱世中挣扎求生,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凌。 好不容易中了举,但一直被上官打压,甚至俸禄都时常不发。 若是没有黑旗,我一辈子都是一个县城主簿, 可没想到,有些债,躲了几十年,终究还是要还的。”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林青身上,带着一丝怅然, “若没有黑旗,我走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可也是因为黑旗,我终究落得这般下场, 您说,我这一辈子,到底算什么?” 林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周身的金色气运如同薄雾般缓缓流转,没有丝毫波澜。 武彦哲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忽然笑了,笑声微弱却带着一丝释然: “靖国公....您说,我是个好人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自己无数次。 年轻时,他觉得自己是为了活下去,无可厚非, 踏入仕途后,他恪尽职守,辅佐君王,推行新政,让百姓安居乐业,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可每当午夜梦回,想起一步步走来那些阴暗手段,他又觉得自己并非君子... 林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平静深邃, 良久,他缓缓开口,语气没有丝毫偏袒,也没有丝毫指责: “我不知道。” “不知道?”武彦哲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了, “是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您又怎么会知道。” 好人?坏人?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界限,尤其是在朝堂之上。 他有过不堪的过去,也有过为国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