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北辰,天君寝殿。
侍女们端着各物鱼贯而出,门外早早地恭候了一人,随着屋门缓缓敞开,身着华贵玄衣的青年抬步走出寝殿,阳光刺目,他眯了下眼眸,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屋外的男子脸皮轻轻扯了扯,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点视线。
……
作为天君,常禁并非每日都必须早起,但他却从不睡懒觉,理所当然地,在常禁归来前,被要求假扮天君的林岚也与他的懒觉告别了,不过第一日的清晨,林岚就无比想念起了常禁。
“嘶!”
正在走神的林岚被男子一筷子拍在手背上,筷子一松,刚夹起的肉又掉回了盘子里,苍白的手背上迅速泛起红痕。
林岚瞥了男子一眼,对方明显是连愿力都用上了,不然以他被魔气淬炼过的身体,哪有这么容易受伤。
“即使菜再多,你也只能吃面前的两排。”男子不轻不重道。
男子名为南溪,是常禁身边重臣,常禁告诉过林岚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与南溪商量,南溪也时常与常禁秉烛夜谈,因此借他来日夜陪伴教导林岚最为合适。
熟悉的言辞让林岚不禁想起了在东林山最后的时光,天阙与武洲的礼仪都差不多,不过老徐可从不会抽他。
林岚瞅了瞅仿佛故意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素菜,又瞄了瞄不远处不断刺激着他食欲的佳肴,微微一叹,兴致缺缺地继续吃饭。
“不可轻易透露情绪,在任何人面前都要保持从容。”
林岚倒还没觉得怎么样,南溪内心都快崩溃了,天君每七日至少会面见一次众臣,眼看只剩下了三日,天君交给他的人却还是如今的模样,就是再怎么掩饰容貌,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两者差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岚从面前夹了些菜到南溪的碗里,顺便从南溪面前夹了筷肉回来,一边趁其不备把肉塞进嘴中,一边含糊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南卿你也先把早饭吃了吧。”
南溪:“……”
……
书房的椅子宽大舒适,身着华衣的林岚横亘在椅子上,脑袋枕着扶手上的几本书,双腿也搁在对侧的扶手上,脸上还摊着一本册子,睡得酣甜。
处理完事务才刚回来的南溪还没踏进书房,一身愿力就忍不住迸发。
书页翻飞,他连忙关上房门,若不是眼前的青年是天君的人,他的怒火就要直奔林岚而去了。
“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音惊醒了林岚,他一下子直起身子,眼疾手快接住了从脑袋上掉下的书籍,低头看了一眼,才似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南溪来到书案前,双手用力按上桌案,咬牙切齿道:“我不知你与天君有何关系,但天君信任你,我一定会奉天君之命辅佐你,可若因你的缘故陷天君于不义,我就算违逆天君,也必杀你!”
然而林岚像是感受不到南溪的杀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手翻了翻枕在脑袋下的书籍。
“又不见得谁都如南卿一般位高权重敢直视天君,别说只是仪态而已,就算我当着他们的面用膳打瞌睡也不见得有人会看到,既然他们都不看,又何须这么讲究。”
看林岚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模样,南溪气得手一抖,但一想到书房是天君的书房,人是天君的人,他又生生压下怒意。
“你家天君,可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林岚一把丢开书籍,笑着一眼睨来。
南溪忽然语塞,他一心侍奉常禁,如何会在意一个冒名顶替之人?
顿了一下后,他挥袖离去,在他身后,林岚弯着眼眸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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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里,林岚没少跟南溪玩捉迷藏,南溪一向心系北辰考虑得都是国家大计,短短三日几乎被林岚气出了内伤,若不是怕林岚在群臣面前太过放肆,他简直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