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刊和半杯喝剩的水,水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对面墙上挂着一幅色彩沉闷的抽象画,墙上的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切都和他被卷入这场该死的无限流游戏之前,那个他作为本市医院还算小有名气的心理医生的平凡生活,分毫不差。
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就在进入游戏的当天,他还在医院处理了一起令人心力交瘁的医闹事件,家属失控的咆哮和推搡带来的烦躁感,此刻仿佛还残留在胸腔里,与眼前这份宁静格格不入。
难道……那一切,白楼,副本,杀戮,挣扎求生……都只是一场过于漫长、过于真实、过于残酷的噩梦?
是他在那场医闹和长期工作压力下,精神过度紧绷产生的幻觉?
这个念头带着巨大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如同温暖的潮水,温柔地包裹住他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放松感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几乎要将他重新按回沙发里。
这才是真实的,这才是他熟悉的世界。
那些光怪陆离的副本、生死一线的搏杀……都只是潜意识编织的荒诞故事。
他长长地、舒缓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塌了下来。
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冷藏室的门,冰凉的空气拂面。
那半杯可乐果然还在原位。
他拿起杯子,指尖触碰到凝结的水珠,冰凉湿润。
他喝了一小口,熟悉的甜腻气泡感在舌尖炸开,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日常滋味。
走到窗边,他撩开米色的亚麻窗帘一角。视线投向楼下。
昏黄的路灯照亮了熟悉的街景。
巷子对面小区的矮墙边,那个磨盘大小、布满年轮的柳树桩依旧静静地趴在那里。
三个月前被砍掉的,辛容记得很清楚。
他甚至还记得那天砍树时电锯发出的刺耳噪音。现在,它只是一个安静的背景板,融入他平凡夜晚的一部分。
一切如常。完美的如常。
辛容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脑海里最后一点关于白楼和队友们的模糊影像。
一定是太累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噩梦彻底忘掉。
他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扑了扑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面容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眼神里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后的茫然。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看,没事了。
回到客厅,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晚间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房间,报道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本地民生和天气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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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里跳跃闪烁。
辛容把自己重新摔进沙发里,拿起一本期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枯燥的学术论文上。
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混合着楼下飘来的烧烤油烟味,构成了一种奇特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家”的气息。
时间在挂钟单调的“咔哒”声和电视的背景音中缓慢流淌。
辛容的视线落在期刊上,但那些铅字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眼前模糊、游移。
白楼的画面、队友的脸孔,还有那些副本中狰狞怪物的影子,如同顽固的水印,不时地浮现在纸页的空白处。
他烦躁地合上期刊,捏了捏鼻梁。
“咔哒……咔哒……”
挂钟的秒针不知疲倦地走着。辛容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那根细长的金属针。
一圈,又一圈。
他端起那半杯可乐,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