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君浑身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但是方才那句俨然只是她的梦中呓语,她依旧睡得安稳。 谢宇?谢雨?还是谢羽? 不管怎么想,这都像极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是谁?! 能让她如此毫无戒备念出来的名字,必定是与她关系亲密之人。 难道说在他之前,也曾有这么一个人与她亲密相拥? 祁曜君只觉得一颗心都在颤抖,他不敢再想下去。 可有些思绪根本不受他控制。 她熟练的吻技,她在房事上明显的游刃有余,她……不,他不应该这么想,她这方面的认知都来自于那本避火图,他甚至还亲自没收了不是吗? 可是…… 仅仅是从避火图上学来的理论知识,能运用得如此自如吗? 崔德海说那避火图宫中嫔妃人手一本,可唯独只有她融会贯通得厉害…… 祁曜君只觉得整个人的头都要炸掉了。 他此刻恨不能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叫醒,好好问个清楚。 可手在抬起来那一刻,他就僵住了。 我的感受在你的愤怒面前,毫无价值。 她的话如惊雷一般在他耳边震荡。 他才说好了要朝她走去,要让她看到他的在意,他真的要因为一个没有证据的猜测,又一次让她失望吗? 她最讨厌睡着的时候被别人吵醒,他知道的。 祁曜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应该怀疑她的,他亲眼见过她的落红,她是不是初次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是的,相信她,要相信她。 她是带着对他的爱慕进的宫,她是主动参加的选秀,为此不惜绝食。 她最多只是忘记了对他的爱,但她心里不可能有别人。 祁曜君一遍遍对自己说,仿佛给自己催眠。 但那双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紧紧地搂着她,恨不能把她揉碎,又怕力道太过弄疼她弄醒她,只能强迫自己收着。 他将下巴埋进她的肩窝,微微侧头,亲吻她冰凉的耳垂,一如他此刻冰凉的心。 “欢欢,”他失神地呢喃,“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对吧?” 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飘散,或许只有那缕透过窗棱的月光听见。 * 崔德海觉得今天的皇上有些奇怪。 他领着宫人穿越屏风的时候,就发现皇上居然立在窗边,瞧那样子不知道站了多久。 崔德海知道只有在旭小主这里,有不用伺候皇上更衣的特权,皇上也惯着,不许任何人打扰,于是他小心地上前,压低声音唤了一声:“皇上。” 让他意外的时候皇上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应答,像是入定了一般,他等了一会儿,见皇上没有任何反应,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皇上?该更衣了。” 皇上像是这时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前又望了一眼床榻上的旭小主,崔德海无意间瞥到,只觉得那眼神很复杂,总之他看不懂。 他也不敢细究,及时收回了眼神,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出了寝殿。 原以为皇上的不对劲应当到此为止的,可在更衣的中途,崔德海敏锐地发现,皇上竟然几次三番地走神。 比如皇上净手的时候,手会放在水盆里忽然停住,比如递给皇上帕子,皇上会望着别处,许久不接,比如给皇上穿朝服,需要连着提醒几次,皇上才想起来张开双臂配合。 跟在皇上这么些年,崔德海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这么失态。 怎么了这是? 没来由的,崔德海觉得皇上这点儿变化,和里间的旭小主脱不了干系。 可是……昨晚不还好好的? 那动静,他一个太监听了都脸红,更不要说后来叫水,皇上也是亲自伺候的旭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