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大理寺卿的嗓子毒哑这个想法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这老头说话就没有一句不气人的! 季月欢到底崇拜他什么! 噢,就崇拜他能气死他。 祁曜君决定不跟这个老不羞掰扯谁更俊美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只是冲崔德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崔德海会意,呈上笔墨纸砚到宋墨跟前。 宋墨一愣,“皇上,这是何意?” “听闻宋卿的墨宝千金难求,朕特来索要。” 宋墨:“……” 千金难求?啊? 他一个负责审案的大理寺卿,平时阅案无数,还要写明罪状让犯人签字画押,那大理寺的监牢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重犯几乎都见过他的字。 你管这个叫千金难求啊? 好,抛开这个不谈,他天天搁那写奏折,祁曜君更是天天批,到底哪门子的千金难求? 只能说皇帝毕竟是皇帝,但凡换个人来,宋墨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对方脑子有问题,但眼前的人是祁曜君,他的第一反应是—— 有阴谋。 于是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脸色紧绷,沉声问道: “臣不懂皇上此话何意,还请皇上明示。” “堂堂大理寺卿,这么简单的话听不明白吗?” 祁曜君一脸不高兴,“朕要你为朕题一幅字。” 宋墨:“……” 不会,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一定有陷阱。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执起面前的笔,轻轻蘸了墨之后,问祁曜君: “臣已准备好,请问皇上对题字有何要求?” 祁曜君顿了顿,想了半天,还是烦躁道: “骂朕。” 宋墨:“???” 什么东西? 宋墨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皇上您……可否再说一遍?” 这种事情居然还要他重复?! 祁曜君更不高兴了,板着一张脸大声道: “朕说,让你在上面题字!骂朕!可听清了?!” “啪嗒”一声脆响。 后有史书记载,永昭三年十月初九,熙文殿,大理寺卿宋墨于御前折断一支上等狼毫,罚俸一月。 宋墨:“……” 听见了,但他宁愿自己没听见。 他此刻确实有一堆没那么有素质的话想骂,但他敢吗?他敢吗?! 他就说祁曜君忽然给他戴高帽,让他题字,这里头有猫腻! 听听,听听! 身为人臣,居然被要求题字骂帝王! 祁曜君这是在干什么?发现找不到自己的把柄,于是创造把柄? 回头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扣下来,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宋墨捏着手里断掉的毛笔,抬起头,冲祁曜君干巴巴地笑: “皇上恕罪,臣今日身体不适,握笔不稳,不仅无法题字,更是不小心将笔折断,这……” “罚俸一月。” 祁曜君开口打断。 就在宋墨心疼自己的俸禄,又因破财免灾而松了一口气之时,又听祁曜君对崔德海道: “给宋大人换支笔。” 宋墨:“……” 崔德海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对皇上的行为很是迷惑,但今早皇上从未央宫出来便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不用猜都知道和旭小主有关。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顺着呗。 于是又换了一支玉笔,恭恭敬敬地递到宋墨跟前,在宋墨伸手之际,还不忘提醒: “这是前些日子上贡的和田玉笔,宋大人这回可得小心些,若是再折了,只怕十个月的俸禄都不够赔的。” 宋墨:“……” 也就是说他要是再敢“不小心”折断,他至少得给祁曜君白打工一年? 宋墨将伸到一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