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就这么通透的一个人,却是世人眼中的痴儿。 他迈步至她跟前,瞧了她半晌,最后苦笑: “来前确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是现在好像又没有了。” 因为那些问题连他自己都没有答案,又如何问她要一个答案? “真的吗?我态度变化很快的,你有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确定不把握吗?” 她这么一说,祁曜君又有些纠结了。 沉吟半晌,他还是挑了个最核心的问题。 “可以不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吗?季月欢,不要觉得强颜欢笑是对我的恩赐,于我而言更像是羞辱,不好笑就不要笑,我宁愿你冷着脸不理我,也好过你假笑敷衍我。” 祁曜君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当上帝王之后,前朝后宫在他面前曲意逢迎、谄媚讨好者不知凡几,他早已见惯了旁人脸上虚假的笑容,按理说早该习惯才是,可当知道她也这样,胸腔处却疼得厉害。 他该死的在意极了,居然说得出“我宁愿你冷着脸不理我”这种话。 季月欢慢悠悠喝了一口酒,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话倒不像是跟我问问题,更像是跟我要承诺似的。” 她仰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弯成月牙儿,“祁曜君,你居然妄图跟一个醉鬼要承诺吗?” 毕竟他一开始可是奔着灌醉她来的。 “那你醉了吗?”祁曜君问。 季月欢后退一步,轻笑,“那可不好说。” 她抬手戳着他的肩膀,“醉没醉这种事情很主观的,不管我现在说什么,只要未来我想反悔,我就可以说我当时醉了。” 祁曜君这次带的陈年的老酒,后劲足,此刻她已然泛起红晕,竟显出几分气色,望向他时,娇艳夺目。 她的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不疼,但像是戳进他心里,痒得厉害。 “祁曜君,你都是个当皇帝的人了,这么好骗可不行。” 祁曜君听着她的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她倒是开始教他怎么当皇帝了。 “除了你,应该很难有人骗得过我。” 季月欢呆呆地“咦”了一声,“什么?我的骗术很高级吗?我以为像个小丑一样低劣呢。” 毕竟她又没些个影后级别的演技。 “确实。” 祁曜君意外点头。 她的骗术从来拙劣,虽然从未透露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说话做事全是破绽。 还有前几日,她笑着答应说要学,可笑意分明不达眼底,他们在秋千架下拥吻,她回应热情,可眼中毫无情意。 拙劣到但凡他再仔细一分便能戳破,可他当时确实被短暂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或者说,在那样的情境下,他只想抛却理智,不去思考她在骗他这个可能性。 季月欢闻言顿时垮下脸,她还以为自己有进步了呢。 祁曜君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无奈低叹: “可我甘愿被你骗。” 季月欢捏着酒壶的手,指甲缓缓泛白。 又听头顶传来他的叹息: “所以,欢欢,你与其教我怎么当个好皇帝,不如教我怎么样可以不被你骗。” 季月欢歪起脑袋看他,眼睛放空,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她才摇头,“这个问题不要问我,祁曜君,你知道答案的。” 是。 不动心就可以。 只要永远保持理智,就可以不被情感左右,就不会被骗。 所以父皇告诫他,帝王孤寂,因为帝王不可以动情。 他以为自己能做到。 在遇到她之前。 祁曜君再度上前,将她轻轻拢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声音如古琴低吟。 “季月欢,我时常怀疑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