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愉快地决定了,季月欢可没决定。 她只答应祁曜君会在未央宫的范围内转转,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她现在是真的怕了。 她感觉蝴蝶效应四个字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她只要一动,小蝴蝶的翅膀一扇,那龙卷风就不知道给她干哪儿去了。 祁曜君想了想,还是妥协。 对她,他总狠不下心逼太紧。 季月欢将酒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掉,砸吧砸吧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到底还算听话,没有耍赖要求更多。 她将酒壶随意地扔在一边,打了个哈欠问他,“你今晚留下来吗?” 祁曜君微微一顿,还是又看向她,“你想我留下来吗?” 说完怕季月欢敷衍,又补了一句,“遵从你内心的想法,不要怕会伤害我。” 季月欢于是歪着脑袋认真思索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留吧,也太久没做了。” 祁曜君:“……” 他真的,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工具属性特别明显。 偏偏这家伙对那档子事毫不避讳,跟个当街调戏人的女流氓似的。 什么帝王宠幸嫔妃,他和季月欢的帝王像是完全颠倒过来,他才是等着被季月欢翻牌子那个。 祁曜君没好气捏她的脸,“不害臊。” 季月欢拍开他的手,“为什么要害臊?我这叫正视自己的欲望!只许你们男人想吗?你别装,你明明超期待的。” 祁曜君:“……” * 皇上留宿未央宫一事,自然是再度在宫中掀起波澜。 先前心存幻想的那波人,这心啊,起起落落落落的,别提多辛酸了。 还以为皇上晾几日便失了兴趣呢,没成想还真就眼巴巴又贴上去了。 她们就想不明白了,那个痴儿到底哪里好! 一开始人人都说服自己,皇上是碍于那三十万两白银,多宠几日也是应当的。 可这雪灾都过去多久了?外头该重建的都重建差不多了,皇上也该看看旁人了吧? 眼下一瞧,哪儿有什么希望? 于是一个个都跑皇后那儿去,希望皇后劝劝皇上雨露均沾。 皇后都快被这些人烦死了。 莫说祁曜君要做什么旁人根本拦不住,就算拦得住,那人也不是她,谁不知道她在祁曜君面前没什么话语权? 不过是这些人不敢去烦贵妃,所以可劲儿恶心她罢了。 “可是娘娘,”青鸾皱着眉,还是忍不住道,“劝诫皇上雨露均沾是您的职责,否则未来百官弹劾,您要负一半的责任,哪怕做做样子,也不能叫外人抓住把柄。” “本宫当然知道。” 皇后冷哼,此刻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那个自己,眉宇间净是烦躁阴冷,俨然跟从前的自己大变样。 分明才二十四岁,却感觉镜子里的自己跟三十四岁似的。 她忆起自己刚嫁进祁府那会儿,和祁曜君谈不上恩爱,可也算相敬如宾,自己也曾幻想能一直保持下去,未来帝后和睦,共治天下。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杀死那个孩子,她错了吗? 皇后面无表情。 不,她没错。 那个孩子不死,如今身在后位的还不知道是谁。 她伸手取下一支略显老气的珠钗,抬手放进一边的首饰盒时,余光却瞥到最底层那枚突兀的金元宝。 脑海里无端想起那个痴儿的疑问: 做皇后有什么好的? 是啊,做皇后有什么好的,听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行事处处谨慎提心。 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事,到头来责任全在自己。 不,不能这么想。 皇后的手骤然收紧,任由锋利的珠钗划破她的手,鲜红的血液渗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