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陷入长久的静谧,落针可闻。 许久,住持才捻着自己的胡须,缓慢而坚定地说了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 祁曜君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季月欢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依旧站在原地。 “住持既然知道我从何处来,就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霸占别人肉体的小偷,既然是小偷,有什么资格安然处之?” 住持笑了笑,微微抬手,示意二人坐下。 祁曜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这么紧绷。 季月欢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跟着他在住持对面的小桌旁落座。 住持给二人分别倒上一杯茶,这才缓缓开口。 “姑娘此言差矣,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能来此,说明你该来此,何来偷盗一说?” 季月欢皱起眉,试图从这句话里剖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您的意思是说,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偶然?”住持笑着重复这两个字,目光平和却透着洞察世事的深邃,“北斗星移,启明星落,此等星象百年难得一遇,如何算得上偶然?” 听到“北斗星移,启明星落”八个字,季月欢和祁曜君对视一眼。 季月欢直言,“我听不懂,可以请大师说清楚一点吗?” 住持捻动手中的佛珠,“老衲观姑娘周身气韵,与大曜并非格格不入,自姑娘现世后,所作所为,桩桩件件,皆为善缘。佛法有言,善有善报,姑娘只需静候佳音即可。” 善有善报? 季月欢苦笑,倘若真的善有善报,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言灵之前说,我有两条命理线,住持知道此事吗?” 住持盯着她,又一次沉默。 许久之后,才摇头道: “老衲知道姑娘想问什么,只是时机未到,恕老衲无可奉告。” 季月欢抿着唇,眸光逐渐暗淡。 住持似有不忍,顿了顿,又道: “不过对于姑娘,老衲仍有一言以告。” “什么?”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莫急莫躁,时候未到。” 季月欢有些发怔。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是她的错觉吗?她感觉住持这句话之下的潜台词是,她并不是作为失误降临于此。 时候未到又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原着里原主死的时候吗?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最终还是抬头看向住持,她想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住持捻着佛珠的手一顿,他朝季月欢看过来的时候,分明眼神包容又温和,可季月欢却觉得目光如炬,好似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看透。 但他仍旧笑着说,“姑娘请问。” “我终会如愿吗?” 住持不答反问,“姑娘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知道。” 季月欢表情很坚定。 她想死。 哪怕她答应祁曜君好好活一次,可如果有可以死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仍旧不会犹豫。 她的第一诉求,仍旧是死。 住持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轻笑一声。 季月欢看不懂住持那个笑容的含义,但是她听到住持说: “会的。姑娘有无私之功,承恩泽之果,往后余生,所遇皆所求,所得皆所愿。” 季月欢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住持这句“有无私之功,承恩泽之果”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仔细想了想,恍惚忆起似乎是言灵说过。 只是言灵的后半句,好像和住持的有点出入,可惜她记性实在不好,想不起来言灵的后半句是什么。 不过想到祁曜君说言灵说话素来半真半假,又释然。 面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