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话,像一把钥匙,为虞歌打开了一扇通往复仇深渊的大门。
那颗棋子,必须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才对得起她这上千年的苦难。
“我明白了,大人。”虞歌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再无半分迟疑。
话音落下,她血色的身影便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里的阴寒鬼气一扫而空,韩研兮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浑身发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抓起茶几上的凉水就猛灌了一整杯。
“咕咚!咕咚!”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她那颗快要炸开的心脏平复了些许。
“大……大人……”她声音发颤,连敬称都差点忘了,“您喊她虞歌……她,她真的是资料里……虞家当年的那位?”
虞歌在时,韩研兮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质疑。
现在,她还是想求一个准确的答案,而不是让那个恐怖的猜测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是她,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林砚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韩研兮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后槽牙都在发酸。
一个死了一千多年的人!
她究竟被钟家害到了何种地步?
还有钟晓满,那不是钟家这一代的少主吗?怎么会是虞歌的孩子?一个死去千年的女鬼,怎么可能生下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无数个问号在她脑子里盘旋,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但她抬头看了一眼林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又硬生生把所有问题都咽了回去。
算了,不该问的别问。
只要紧紧抱住师父这根大腿,总有机会搞清楚一切的。
……
钟晓满是跌跌撞撞回到钟家老宅的。
门口的守卫看到他时,眼神明显愣了一下,但在对视一眼后,并没有阻拦,任由他走进了这座压抑的百年大宅。
几位长老早已各自散去,连钟晓葵都回酒店找他了。
偌大的钟家,此刻只有家主一人,正跪在祠堂里。
钟晓满过来时,看到的便是那个熟悉的背影。从他记事起,这道身影在面对自己时,脸上永远挂着严厉,从未有过一丝微笑。
祠堂,是他最常被关禁闭的地方。
他曾以为自己这个钟家少主当得很好,可自从林砚出现,他才一点点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傀儡。
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回来,是想见父亲,想问个究竟。
来时路上,他反复给自己鼓劲,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定,只要态度够硬,父亲或许就会告诉他真相。
可当他真的站在这祠堂外,看着那个跪着的身影时,一路上积攒的所有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能站在门外,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
钟家家主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
四长老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回,对于祖坟里那具尸骨的消失,他并不在意。他知道,钟晓满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个被他亲手养大的“儿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一人站在门外,一人跪在堂内。
时间静静流逝,直到夕阳西斜,天光变得昏暗,钟家家主才终于起身。
他为祠堂的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这才缓缓转身,一步步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跟着水神师父吗?怎么回来了。”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质问。
在他的眼中,如果钟晓满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自己,自然也无需在乎他的心情。
“父亲……”钟晓满的声音干涩,“我听说祖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