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话音未落,腰间的弯刀已“噌”地出鞘,那刀身薄如蝉翼,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流转的光泽比赵轩那柄缠着血布的短刀精良数倍,刀刃划过空气时带起极轻的嗡鸣,一看便知是柄饮过血的珍品。她足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身形如惊鸿般掠出,月白色裙摆扫过满地槐花,带起的劲风竟将瘫在地上的赵轩掀得踉跄翻滚——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娇蛮,杏眼圆睁,眼尾因怒意微微上挑,瞳孔里只剩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方才赵轩丢的脸面,全用刀光一寸寸挣回来。 “神刀门的脸,我自己挣。”林婉儿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刀锋般的寒意。弯刀在她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刀影映着日光,竟在半空折出七道残影,直劈张天命面门。这一刀比赵轩的“血影断魂”快了数倍,刀风里裹着细碎的破空声,隐隐竟有龙吟般的鸣响,显然是真正下过苦功的刀法,每一寸刀势都透着经年累月打磨出的凌厉,绝非靠丹药催出来的花架子。 张天命瞳孔微缩,足尖下意识碾过一块凸起的青石。这女子的刀势虽不及谢长风那般凌厉如惊雷炸响,却比赵轩扎实太多,灵力运转如深潭静水,沉凝中藏着汹涌的力道,显然是实打实的元婴境九重。他不敢再大意,使出九成战力,裂天剑在身前挽出层层剑幕,剑幕中星纹流转,鸿蒙紫气如涨潮般涌至剑刃,金芒与刀光轰然相撞的刹那,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铮鸣”,惊得山间飞鸟扑棱棱飞起,撞得槐树枝叶簌簌乱抖。 “铛!”两人各退三步,脚下的青石板被震得轻颤,张天命只觉手臂发麻,那股反震力顺着经脉往上窜,震得他心口都发闷,这一刀的力道竟比赵轩全盛时还强三分,虎口隐隐作痛,渗出血珠。林婉儿也暗自心惊——对方明明只是金丹八重,剑上的紫气却霸道得惊人,像滚烫的岩浆撞上寒冰,震得她手腕发麻,握着刀柄的指节都泛了白,指腹被刀柄硌出深深的红痕。 “有点意思。”林婉儿舔了舔唇角,唇角不知何时被飞溅的碎石划破,渗出血珠,她却浑不在意,反而伸出舌尖卷去那点猩红,眼中燃起好胜的火焰,“这才配做我的对手。”她手腕翻转如折柳,弯刀突然化作漫天刀影,刀影层层叠叠,如骤雨般罩向张天命周身七处大穴,正是神刀门的绝学“千丝雨”。刀影密集得连阳光都透不过,却每一道都带着致命的锋芒,刀风割得空气“嘶嘶”作响,仿佛要将眼前人切成碎片。 张天命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鸿蒙紫气飞速流转,“星辰疾影靴”催至极限,身形在刀影中闪转腾挪,脚尖点过槐树枝桠,带起一串飘落的花瓣,如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裂天剑则如定海神针,每一次出剑都精准地格挡在刀影最密集处,金铁交鸣声脆如裂玉,在山谷间荡开层层回音。他将谢长风所授的“七星剑法”悄然融入剑招,时而剑势开阔如北斗横空,剑光扫过之处,刀影纷纷溃散;时而剑招刁钻如孤星坠地,剑尖贴着刀缝钻隙而入,总能在刀影的缝隙中找到生机,逼得林婉儿不得不回刀自救。 两人在狭窄的山道上缠斗,周遭的槐树被剑气刀风削得簌簌落瓣,雪白的花瓣混着断裂的枝叶漫天飞舞,落在两人肩头又被劲气震开。青石板上被震出细密的裂纹,渗着方才赵轩滴落的血迹,在剑光刀影中染上诡异的色泽。赵轩瘫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他这才明白,林婉儿平日对自己那点“青睐”不过是戏耍,这等刀法,他连半招都接不住,刚才还想在她面前逞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额头上的冷汗混着尘土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铛!铛!铛!”又是三记硬碰硬的交锋,林婉儿的刀势终于出现一丝破绽。那是在她转身旋劈时,左肋处露出半寸空隙,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张天命眼疾手快,如鹰隼捕兔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裂天剑陡然变向,剑脊贴着刀背滑上,如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