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登场(2 / 5)

去街上寻了两个颇有姿色的少女,送了进来,为他烧水洗脚。热水的浸泡,加之两个女子的轻揉慢搓,使刘邦通体舒泰。连日的劳累,似乎一齐到来,刘邦昏昏然,直打瞌睡。

蒙眬中,忽听小卒一声禀报,忙睁开二目。

小卒道:“禀沛公,有一老儒持帖求见。”

刘邦素来讨厌儒生,曾用儒生的帽子当便盆,闻听儒生求见,愤然作色道:“汝明明知道吾一生厌儒,为何还要禀报?快去,快去!”

小卒走出,转达刘邦之语。话音未落,老儒怒目按剑,大声喝道:“奴才,再入对沛公言,吾乃高阳酒徒,非儒士也!”

小卒冷不丁被他一喝,将手中名帖直落于地,急忙跪下将名帖拾起,入告刘邦:“来人六十余岁,身长八尺,自称非儒,乃高阳酒徒,依小人看来,好似一个壮士,您还是见一见吧!”

刘邦道了一声“好”。待那人进来之后,见他儒衣儒冠,便生三分不悦,依然高坐床上,张开两足,让人为他洗足。

老儒耐着性子,走到刘邦床前,长长地作了一揖。刘邦视而不见,反对左边那一女子说道:“左脚底有些痒,快替我挠一挠。”又对右边那一女子说道:“右脚趾没洗净,再替我洗一洗。”

这老儒姓郦,名食其,高阳人也,家贫无以为生,充当一个门吏,自恃饱学多才,性情倨傲,乡人呼之为狂生。他平生谁也瞧不起,说到别人,无论多大名堂,他都是一句话:“不足以成大事。”

乡人道:“就你能成大事。门吏嘛!为入关门开门,当然是大事了!”任凭乡人如何嘲笑,他也不在乎。待刘邦到了高阳,麾下有一骑士,与食其同里而居,相见之后,故意戏他:“沛公其人,你看如何?”

郦食其道:“此人无赖成性,油滑过人,本不足以成大事。只是尚有一长——胸怀宽大,知人善任,兼不爱杀人。因此,值此乱世之际,若有贤人辅佐,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事业呢!”他顿了顿又道:“若放在太平盛世,沛公不过碌碌一生,仅能做一小吏。而今暴秦无道,群雄亦凶残,能有一沛公,就算得上仁厚了。”

骑士道:“既然沛公有此等好处,公缘何不去投奔?”郦食其道:“谁说我不投奔,我现在就去。”

骑士道:“沛公最不喜儒生,公可要小心了。”

郦食其道:“不消费心,我自有办法,若连一个沛公也说不动,我就白活了这六十多年!”

如今,他姓刘的居然这样待我,若不以重言相讥,只怕那脚还要洗到天黑呢!于是,重重地咳了一声:“足下领军至此,不知是欲助秦国打六国呢,还是欲助六国打秦国呢?”

刘邦见他举动粗疏,语言唐突,不由得动了怒意,开口骂道:“竖子!尚不知天下苦秦吗?诸侯统欲灭秦,难道我独助秦不成!”

郦食其道:“足下果欲伐秦,为何倨待长者!试想,行军不可无谋,若倨贤傲士,还有何人再来献计呢?”

沛公愕了一愕,笑着回道:“果真是个贤者,请,堂上请!”

他当即命小卒将郦食其延至堂上,匆匆将脚擦了几下,穿上衣冠鞋袜,疾步入堂,与郦食其相向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论及六国成败。郦食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个刘邦佩服得了不得,大声说道:“拿酒来,拿好酒!”

酒酣耳热之际,刘邦忽然问道:“据先生之见,在下这次西行伐秦,胜败如何?”

郦食其伸出一个指头,道了一声“败”。

刘邦面现不悦道:“为什么?”

“古谚曰‘破船尚有三千钉’,暴秦固然不济,但仅仅留守咸阳之兵,少说也有三万。足下呢?足下兵不满万,乃欲直入强秦,分明是驱羊入虎,供虎美餐一顿罢了!”

刘邦默想片刻:“西征不行,先生难道要我重返彭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