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你们终究是败给了我,不是吗?”
玖容的脸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柔情,眼中却充满了恨意。可恨,斯人已逝,却依旧化作云雾,化作光,化作水,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
然而她终究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或许,她永远也不明白,活着的人终究只能输给死去的人。
灿烂的金光,一扫黑夜中天堑的森然。虽依旧无人敢凝视深渊,却能见雾气缭绕,阳光下多几分温暖,平添几分清新,看起来竟也和那雨后青山一样秀美。
可天堑终究不是平常山川可比。
除了刑神,素楝和虞瑾恐怕是到的最早的。他们不敢惊动雷神,只远远地站着,装作来往的宾客,暗中观察形势。
他们比那守门的小兵看的更加清楚。
与其说那天刑台坐落在天堑边上,不如说它飘在天上。和幻花岛不一样,这天刑台是一座空中楼阁,并且是一座只有结构框架却无实体的漂浮的“塔”。
近看,它更像是一个大大的六边形的风筝骨架。而这巨大的六边形之上,是若隐若现细纱一般的絮状物,它们纵横交织,随风微动,向上延伸,渐渐绞在一起,远远看着就成了一座虚空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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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絮状物像是植物的藤蔓,不断的往上爬,却因为找不到附着物,便张牙舞爪。然而,或许是因为那些“藤蔓”的色彩,淡青淡黄淡紫,饱和度的低的七彩色,让它显得不那么恐怖,反倒能瞧出些淡彩墨画的美感来。
然而,两位刑神却站的远远的,并不靠近那彩色的虚爪。
天堑边本来是种植着四季常青的高大树木,却不知为何在此处变停止了。所以,远远望去,这里便如初春的草原一样广阔。清新的黄花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远处的虚空塔,似梦幻中的楼阁。
如若这不是天刑台,倒是一处能赏玩的好风景。
华璎看着素楝,她今日一身白衣,和这蓝天、绿草,甚至幽深的悬崖竟是十分相配,显出无限的清丽出来。他看了看自己,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这一身玄色衣衫,倒也和素楝颇为相配。
一黑一白,多么般配!
华璎勾勾嘴角,笑容带着几分不羁,几分嘲讽——只盼今日他们都能逃出生天,不要变成那地府的黑白无常鬼才好。但是无论上天还是入地,到今日,他再也不会离开素楝了。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握住了另外一只。她看似镇定,手心却早就出了汗。
素楝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死的不值得,怕自己成为负累。
似乎是感觉到了华璎的安慰,她转头朝华璎笑了笑。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依旧如初见之时那般明亮。
华璎将手握紧了些,朝素楝点了点头。
雷公电母只按照天帝要求行刑,从不管身外之事。他们遵从旨意,早早来到这里掌控局面,以确保行刑顺利进行。
青碧草地上的这两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男才女貌,般配的很。听说昭月公主刚刚和那氓山虞瑾成婚。只不过,来此地散步,却欣赏不到什么好风景……这两位尊神也只是这么想着,并不言语,也不行动。
因为天帝未曾吩咐。
日光渐盛,人潮涌动。贵客们陆陆续续到场,素楝和华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剩风吹动衣袂翩翩。
二人心照不宣。
与其去寻找素问仙人,不如在这里等她出现。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免不了要面对强大的对手。不论是救阿婆,还是揭示伏夷的丑恶,不过是共生或者共死。
但是苟且偷生,却是万万不能的。
活在这世上,总会有那样的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