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安宁。
隔壁牢房传来“哐当哐当”的撞墙声,是有人在用拳头砸石壁,闷响里裹着嘶哑的哭喊:“放我出去……我儿子还在等我……”
可没撞几下,就被一声脆响打断——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士兵的喝骂:“吵死了!再闹就把你拖去喂狗!”哭喊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在空旷的牢狱里荡来荡去。
晴香下意识往菊郎身后躲了躲,手背却不小心蹭到了牢房的木栏。
那木栏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积了层厚厚的污垢,还带着刺骨的凉,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指尖上沾了点黑褐色的东西,凑到鼻子前一闻,是股铁锈似的腥气,她慌忙在衣角上蹭了蹭,却怎么也蹭不掉,那股气味像是钻进了皮肤里,连带着心都揪紧了。
牢房中的正前面站着一群男人,中间台上坐着一个脸上带着刀疤,嘴唇干瘪的男子,像是这里的头儿。
男子看着新来的两个,询问道:“你们是从哪儿被抓来的?”
晴香和菊郎沉默了,原因无他,眼前的男子说的话他们听不懂,听起来像外国话。
一旁的小弟见二人迟迟不回话,大声怒骂道:“我老大问你们呢!别给我装聋!”
晴香本能地往菊郎身后躲了躲,菊郎则是满眼冷意地盯着那个大呼大叫的小弟。
被称作老大的男子缓缓站起身,走向山本菊郎,看着他那双充满着警惕和杀意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许赞赏道:“不错的眼神。”
他伸出手道:“看来你是扶桑人,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都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盖天,东胜神洲河洛人,交个朋友?反正我们也活不长了。”
山本菊郎虽听不懂他的话,但却从对方的伸出的手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善意,于是也礼貌性地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山本菊郎。[こんにちは、山本菊郎と申します。]”
“嘿!大哥这还真是扶桑人?”一个小弟上前打量了一下山本菊郎,“盖了帽儿的,怎么连扶桑人跟我们一个牢房了?”
黄盖天没理会小弟的咋呼,只握着菊郎的手轻轻晃了晃,又松开,指腹蹭过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干活才有的糙意,他咧嘴笑了笑,嘴角的刀疤扯得更歪,却没什么凶相:“管他哪的人,到了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转头冲角落里喊了声:“老陈,还有没干的草?给两位朋友铺块地方。”
角落里挪过来个干瘦的老头,怀里抱着几把枯草,抖掉上面的泥渣往地上一放,叹着气嘟囔:“也就这点干净的了……昨晚阿桂咳得厉害,草都被他呕的东西弄脏了。”
晴香这才注意到草堆旁缩着个半大孩子,脸白得像纸,嘴唇干裂起皮,听见动静只虚弱地抬了抬眼,又把头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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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那股溃烂的腥气,似乎就是从他那边飘来的。
“别吓着娃。”黄盖天拍了拍菊郎的胳膊,又指了指铺好的草堆,比了个“坐”的手势。
菊郎犹豫了下,扶着晴香慢慢坐下,草茎扎得慌,却比地上的黑泥干净些——至少没那黏腻的湿冷往骨头里钻。
刚才骂人的小弟蹲在一旁,抓着后脑勺打量他们:“你们是被那伙戴铁帽子的抓来的?我瞅着你们穿的衣裳,倒是扶桑本土人。”他说的话晴香兄妹依旧听不懂,只看见他手指指了指牢门外,又比划着戴帽子的动作,脸上满是嫌恶。
黄盖天在一旁充当“翻译”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再指了指晴香兄妹,意思是他们听不懂。
小弟“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却突然压低声音,往左右看了看,凑近黄盖天嘀咕:“大哥,你说昨晚被拖走的王二……是不是没了?我听见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