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最后一丝光亮。
他怔怔地看着华灵清,半晌,才缓缓站起身,踉跄了一步。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霜雨凝髓剑,转身踉跄着走出了清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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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风更冷了,华景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的石板路像是没有尽头。
弟子们的欢呼、庆功宴的热闹、华灵清拒绝时的冷漠……一幕幕在他脑海里交织,最后都化作了无边的绝望。
“护不住……连求一份力量都求不到……”他喃喃自语,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浓重的黑暗,“宿命?我的宿命就是眼睁睁看着一切被毁吗?”
不知何时,他的自由早已被这份宿命所夺去。
人都有选择自由的权力,但自由没有怜悯世人的义务。
至于宿命,是过去对将来的妥协。
华景渊这一路走来,失去了很多,但这明明无所谓,可是,它们都是“坚持”所失去的,这是世上最令人绝望的事。
他无法忽视“坚持”路上的艰辛,无法接受最终一无所获。
记得最后一次在华霁霜面前展示流霜剑诀时,他看到了师父眼中的肯定,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三年前的那个雪夜,那本杂记上的字迹依旧历历在目:“灵清指尖有霜,能令寒气化形,此非人力可练,乃天生灵韵,孺子可教也。”
华景渊望着天上的冷月,自嘲一笑:“是啊,师父堂堂无双超阶的强者,却把位子传给了我这么一个废物,也难怪,即便当初被体内狱霜之气所反噬,临终之前,口头上惦挂的,依旧是她。”
他走到竹林最深处,那座假山静静矗立在月光下,伸出手,指尖按在假山脚下那块不起眼的青石上,催动体内的王者能量。
青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华灵清的拒绝,想起弟子们的忽视,想起今日战场上的无力,终究还是弯腰钻进了洞口。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远处隐约有一点暗红的光芒。
他顺着阴风往前走,脚下的路越来越湿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上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锁链,锁链上泛着微弱的金光,像是某种封印。
而石碑旁,一团黑雾正缓缓蠕动,黑雾中隐约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我来找你,噬魂幽魇。”华景渊的声音有些发颤。
“哦?想好了?”黑雾中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你心中有执念,有绝望,正好……我能帮你。”
“今天白天的事,是你做的吧?”华景渊问道。
“呵呵,是又如何?本来没想着动你们剑庄的人,可他们自己要冲上来,伤了可怪不着我,我想要的,只是那个女人。”黑煞发出诡异的笑声。
“你能怎么帮我?”华景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停下了脚步。
“帮你得到《狱霜十诀》。”噬魂幽魇的声音带着蛊惑,“我能吞噬他人的记忆与能力,只要你把华灵清带到这里来——这处石室是我的主场,等我吞噬了她,她记忆里的《狱霜十诀》,自然就是你的。”
“不行!”华景渊猛地摇头,“她是流霜剑庄的人,我不能害她!”
“害她?”噬魂幽魇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你不是要护着流霜剑庄吗?没有《狱霜十诀》,你遇到威机时又能做什么?你不过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弟子们送死。华灵清有力量,却不肯传给你,她真的把流霜剑庄的安危放在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