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私吞赈灾银,这是‘引子’。”
“第二步,龙家主可派人在漕运上‘截获’一批秦家与北狄往来的密信,信上不必写实,只需要提‘粮’‘银’二字,再模仿秦威的笔迹。”他指尖点向账房的红点,“明家主在大理寺有旧部,可让他们‘恰巧’查到秦家账房的假账,与密信对应上。”
明非羡挑眉:“这倒是妙,可万一陛下追问密信和假账的来源呢?”
“来源不必真。”夜无寒看向龙九天,“龙家的商队上个月不是丢了一批货?就说密信是从劫匪手里搜出来的。至于假账,让那几个旧部说,是秦家账房先生怕被追责,主动交出来的——人证嘛,明家主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
龙九天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却故意道:“可那小商户和账房先生,万一事后反咬一口呢?”
“不会。”夜无寒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小商户的家人,我会派人‘保护’起来;账房先生……秦家倒了,他便是戴罪立功,陛下只会赏他一条活路。所以,可要找一品性端正的。况且,我会让他在供词里提一句,‘曾听秦家老爷说,夜王爷挡了他的路’——这样一来,我反倒成了受害者,陛下更不会疑心。”
明非羡拍了拍手,指尖再次搭上夜无寒的手臂:“王爷这心思,真是比这亭外的九曲桥还绕。只是……”她忽然凑近,吐气如兰,“事成之后,这长安第一世家的位置,王爷打算给哪家?”
长安第一世家,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头。它所带来的,是权力的极致诱惑。
“非羡,急什么?先帮王爷把秦家解决了,往后的事,自然有得商量。”他看向夜无寒,补充道,“那批密信的字体,我认识一位老先生,擅长模仿北狄文书,绝不会出错。”
夜无寒点头,将图纸收起:“明年开春,让那小商户去户部递状纸。尽量暮春之后解决。余下的事,便劳烦二位了。”
“哦?暮春之后?不知王爷为何拖延如此之久?”明非羡有些疑惑,明明当下就能开始的事,为何要拖那么久。
而夜无寒的回答也是言简意赅:“我还要结婚。”
明非羡还想再说什么,龙九天已揽着她的腰,对夜无寒道:“王爷放心,我们不会误事。只是……”他瞥了眼明非羡搭在夜无寒手臂上的指尖,“天色不早,王爷若是无事,便请回吧?非羡今日有些乏了。”
“嗯。”
夜无寒转身离去了。
二人看着夜无寒离去的背影,明非羡笑道:“听他的意思,这秦家的丫头,还杀不得?”
“我们是这场棋局中的棋子,不妨想想,若是你有王侯之权,是否还想要世家之权?”龙九天问。
龙九天指尖摩挲着石桌上残留的酒渍,目光落在夜无寒离去的方向,眼底的平静早已碎成冷光:“他要的哪里是秦家的命?是秦家手里攥着的织锦生意,是长安世家的人脉,更是‘王侯’之外,能压我们明龙两家一头的底气。”
明非羡挑眉,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夜无寒衣袖的触感,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不是要结婚?难不成还想娶个秦家女,既当王侯,又掌世家?那时候就以个秦家家主以死,我为其女之丈夫,故愿承以重任?哈哈,真有趣。”
“秦雪月那丫头,心思纯却握着秦家的账册,夜无寒留着她,便是留着秦家最后的根。”
龙九天忽然转身,一手扣住明非羡的手腕,将她抵在亭柱上,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他让我们做‘引子’做‘证’,看似把计划摊开,实则早把我们钉在了‘帮凶’的位置——秦家倒了,明龙两家得了好处,陛下只会觉得是我们馋这第一世家的位置,而他夜卫国,不过是‘遭人记恨’的受害者。”
明非羡笑出声,试图用另一只手去勾他的脖颈:“那我们便顺水推舟,等秦家一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