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着,张阿三忙收住脚,看清是紫霞,眼睛一亮又瞬间耷拉下来,急忙上前:“紫霞姑娘!你、你瞧见我家小咪没?就是那只灰白色的猫,眼睛像琥珀似的,早上还在院子里蹭我裤脚,转眼就没影了!”
紫霞摇摇头,见他急得眼圈都红了,心里的低落也淡了些,柔声问:“是走丢了?我会些感知气息的小法术,或许能帮你找找。”
张阿三猛地抬头:“真、真能帮忙?太谢谢姑娘了!我这儿有它带过的铃铛!”他忙从布包里掏出个铜铃,铃身磨得发亮,边缘还沾着几根浅灰猫毛。
紫霞接过铃铛,指尖泛着浅淡的紫微光晕,轻轻覆在铃身上。
片刻后,她睫毛轻颤,那缕属于小咪的温软气息顺着指尖缠上感知——带着点晒过太阳的暖,还有几分松针的清苦。
“往东边走,那片老槐树林里,它在树上。”
张阿三跟着紫霞往东边跑,果然在一棵老槐树下听见了细微的呼噜声。
抬头一看,小咪正蜷在粗壮的树杈上,灰白色的毛被阳光晒得蓬松,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爪子还抱着片槐树叶打盹。
“小咪!”张阿三声音都发颤,伸手时掌心都在抖。
小咪听见声音,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伸了个懒腰,踩着树枝慢悠悠爬下来,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呼噜声。
把小咪揣进怀里,张阿三才算松了口气,抹了把汗问:“姑娘这是要回府?”
“嗯,时候不早了。”紫霞点头。
“巧了!我本来早该回府干活,这不找猫耽误了!”张阿三笑着挠挠头,“姑娘要是不嫌弃,我陪你一块儿走,路上也有个伴。”
紫霞应了声好,两人一同往夜王府的方向走。
刚走没几步,张阿三就瞥见紫霞垂着的眼,连发间的银铃都没了往日的轻快。
他挠了挠耳朵,犹豫了会儿还是开口:“姑娘,瞧你方才一路都没怎么笑,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儿?我嘴笨,但会听,你要是不嫌弃,跟我说说也成。”
紫霞指尖捻着裙角,风里的槐花香飘过来,却没驱散心底的沉。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一个能拔出我那柄剑的人。从四处到长安,走了好多城,像在雾里追光,眼看要追上了,光又散了。虽遇见个跟他很像的人,原以为是他,可剑还是拔不动……张大哥,你说,这世间的相爱之人,是不是都要这般熬着?隔着看不见的墙,抱着渺茫的希望,连呼吸都带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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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三听着,脚步慢了些,怀里的小咪似是察觉到什么,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想了想,话语中透着股通透:“姑娘,这日子就像挑水,桶里的水洒了,你总不能抱着空桶蹲在地上哭——得先把桶扶稳了,再去井边重新打。你啊,把心都系在‘必须找着这个人’上,反倒忘了自己走了多少路,看了多少风景。”
他顿了顿,指了指路边的野菊,黄灿灿的开得热闹:“你瞧这花,它不会因为没人看就不开了,该晒太阳晒太阳,该沾露沾露,活得自在。俺觉得,人也该这样。要是这条‘找’的路走得太累,累到心里发苦,要么停下来歇会儿,要么换条道走——不是放弃,是给自个儿松松绑。你想想,要是你总盯着‘找不着’的苦,咋能看见路边的花、天上的云?咋能对得起自己走的那些路?”
风轻轻吹过,紫霞发间的银铃叮当地响,比刚才清亮了许多。
她抬眼看向天边,晚霞把云染成了暖橙,之前堵在心里的郁气,像是被这阵风吹散了大半。
是啊,她总想着“必须找到”,却忘了自己一路走来,也帮过不少人,也看过不少风景——就像今天帮张阿三找着小咪,心里不也暖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