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看着羊徽瑜娉娉袅袅地消失在门口,与关将军左右并坐的右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
“方才阿姊那般模样,我还道阿姊是真动了杀心。”
关将军淡淡地扫了右夫人一眼:
“我就算是杀了她,对外只说她冲撞了我,朝廷能把我怎么办?羊氏能奈我何?”
大不了罚几年俸禄,羊氏说不得还要上门赔罪,再送一个嫡女过来。
关将军有这个底气说这个话。
当然,以她的为人,一般不会这么做。
毕竟她已经不是早年的那位从荆州浴血杀回蜀地的关三娘,而是冯家主母。
她的孩子,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是是是,阿姊说的是。”
关将军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征伐杀气甚重。
就算是右夫人,也不敢过于开玩笑。
虽然放低了姿态,但很明显,左夫人并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羊氏之事,无关紧要,但你乃冯府的主母,阿郎与我不在长安期间,府上之事全凭你作主。”
“但若非陛下告知,阿郎和我怕不是到了雒阳,对羊氏之事仍是一无所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理由?”
大司马名震天下,权倾朝野,但屋里从始至终,妻妾也不过四个人。
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见不得光的,也不过是五个。
如此也就罢了,府上连个家伎都没有。
这就很让人非议了。
这些年,左右两位夫人不知背了多少冤枉骂名。
所以多了一个羊氏,总算是填满了朝廷给冯府的媵妾名额,对左夫人来说,也算是能松一口气。
但她不能容忍右夫人擅作主张的行为。
我这个左夫人还没死呢,你就敢不跟我商量,私下里决定这后院之事?
右夫人看到左夫人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低声下气地说道:
“阿姊,我哪敢擅作主张?这不是你答应了,我才让她入府的嘛?你要不是从雒阳那边回信,我也不敢随意让她进到这后院来啊。”
“那雒阳之前呢?”关将军冷声道,“长安与邺城之间,三日一传,你倒腾不出半字说这桩‘喜事’?”
“还是你以为,”关将军的手,再次抚上斩马刀,“我这刀,斩得动鲜卑胡骑,斩得了伪魏逆贼,却斩不断这后宅私谋?”
“阿姊阿姊,别这样,有话好说。”张星忆的素手,按住关将军的手背,身子半跪了下去,“你听我解释。”
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右夫人,关将军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你说,我在听。”
“小妹在羊氏这个事情上,确实有所私心,但也全不是私心。朝廷,宫里,还有阿郎,在山东之事上,都需要用到羊氏。”
“小妹也不过是在这大势所趋之下,顺手而为之。事实上,小妹确实是想要拉拢羊氏。”
关将军语气淡淡:“理由呢?”
“阿虫将来肯定是要袭了阿郎的爵,阿顺(左夫人三子)又有你的爵位在等着,再加上阿虫和双双的照拂,怎么也不会亏了他。”
“阿梅乃学院先生,深得阿郎师门学问真传,又掌朝廷工艺机密,阿喃(阿梅之子)在格物一道,远胜他人,将来定会受朝廷重用。”
“而且他就算不喜欢这里,还可以去南中,乃至跟着关胜(花鬘之子)去交趾。”
“至于阿布(李慕之子)就更不必说。凉州,九原,并州,以后可能还包括幽州,诸地羊毛工坊,李慕令其生,让其死,不过一言决之。”
“唯有阿漠(右夫人之子),虽早封爵,然却不过是绝了袭冯家爵位之路而给的补偿。将来在府上,他比不过兄长,在外头,又无有产业傍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