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但凡敢胡说八道,就要当场斩杀他。 安平王斟酌着说道:“臣看见一条黑龙蛰伏在一旁,伺机而动。” “何意?莫非有人要兵变夺取朕的皇位?还是某个皇儿忍耐不住,妄图……” “臣不知道。不过陛下也不必太过忧虑。陛下乃是金龙,力压黑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当真?” “臣不敢胡说。陛下可以让钦天监的人仔细看一看。” “荒谬!如此大事,岂能让外人掺和。” 建始帝说完,就沉默下来。在公事房内走来走去,一直皱眉沉思。 安平王则一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头有一种很坏很坏的预感。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许久,建始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盯着安平王,问道:“朕是不是应该立太子?”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你就没有一点看法?” “陛下言出法随,未来的一切不是固定的,而是变化的。陛下的心意,意味着未来有多种可能。臣愚钝,看不透。”安平王埋首,做出臣服的姿态,以此取悦对方。 建始帝嗯了一声。 人的心是会变的。 今儿看某人顺眼,明儿可能就变成眼中钉。 说的没错,他的心意,他的想法,才是决定未来的关键。而不是靠一个很‘灵’的骗子。至于什么一片黑暗,更是无稽之谈。 区区几个造反头子,迟早灰飞烟灭。 至于心腹大患平江侯,只需断了粮草,就能让他双手投降。 那些个不成器的儿子们,还需要狠狠敲打,以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至于立太子,他正值壮年,还有大好时光,何须急在此时。 “退下!” 安平王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记得管好嘴巴!” “诺!” 安平王倒退着出了公事房,第一时间就带回甲字号大牢关押。 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建始帝终于从公事房内出来,坐上马车,启程回宫。 一路安安静静,除了马蹄声,车轮碾压石板路的杂音,全程无一人说话,静悄悄的出宫,又静悄悄的回宫。 今晚京城戒严,以至于朝臣们都不知道皇帝偷摸出宫。 等人都走了,陈观楼下了甲字号大牢,来到牢门前,看望紧张得还在发抖的安平王。 “什么情况?” “不想死就别问。”安平王牙齿打颤,嘎吱嘎吱作响。双臂抱着身体,显得很恐惧,很无措。似乎前方就是深渊,而他即将被深渊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