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彦哲的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胸口起伏得愈发微弱,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望着海岳,眼中带着一丝最后的托付, 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残留着那抹释然笑意。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寂, 只有窗外秋风卷着落叶的沙沙声,以及烛火跳跃的噼啪声。 “武大人?武大人!” 海岳急切地呼喊着,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中急切转为悲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皱纹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这位共事十年、亦敌亦友的同僚,终究还是走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平静落幕,悄然归于尘土。 海岳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抬手,为武彦哲合上了双眼,动作轻柔,带着一丝敬重。 他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身为内阁首辅,他不能沉溺于悲痛,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当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林青身上时,眼中的悲痛已褪去大半,只剩下复杂的感慨。 他缓步走到林青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语气带着一丝沙哑: “靖国公,多年未见,您依旧这般模样。” 林青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海大人,岁月不居,你倒是添了不少风霜。” 海岳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白发,自嘲地笑了笑: “人非金石,岂能不朽?年近五十,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倒是国公,气运合道,岁月难侵,真是令人艳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房间里的陈设,空气中的药味依旧浓郁,却因武彦哲的离去,多了几分死寂。 海岳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话锋一转: “国公今日在此,想必是早已知晓武大人的过往?” “嗯。”林青淡淡回应, “黑旗余孽,血债未偿,天道昭昭,自有定论。” 海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虽不知武彦哲具体的过往, 但林青既已点明,他便不再多问。 武彦哲已死,是非功过已无关紧要。 海岳斟酌着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恳切, “靖国公,如今大乾新政稳固,民生安乐,四方拓土也已初见成效。 只是...这五年征战,虽未加重百姓负担, 但将士们远征在外,思乡心切,且那些被纳入版图的地方, 多是人迹罕至的荒漠、草原,即便设府治理,短期内也难有收益。 下官斗胆请问,能否暂缓四方征战,让军民休养生息?” 林青闻言,缓缓摇了摇头,指尖金色气运微微流转,语气平静: “海大人,拓土之事,不可暂缓。” 海岳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追问,却听林青继续说道: “大乾承平十年,新政虽稳,但世家残余、藩王旧部依旧潜藏, 若长久无外患,朝堂之上,必然会滋生享乐之风,权力之争也会卷土重来, 承平日久,人心易散,权力会渐渐旁落于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之手。 对外动兵,一来可拓展气运, 二来可让朝廷牢牢掌控兵权,凝聚人心, 三来可将那些潜藏大族注意力引向外部,断其作乱根基。” “权力...” 海岳喃喃重复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身为都察院出身,最是清楚朝堂权力的微妙平衡。 当年清剿贪腐、平定藩王、对外征战、对内讨贼,死了不知多少人才换来了如今清明, 若是长久安稳,那些失去权力的势力必然会卷土重来,再次搅动风云。 林青继续道: “大乾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