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什么来着?满汉全席?” 季月欢眼前一亮,猛点头。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祁曜君又不紧不慢补了一句,“但你还是喝粥。” 季月欢:“……?”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吧?一桌子山珍海味,你要我看着你们吃?” 残忍!何其残忍! “吃食什么时候都有,又不会跑,自然是先养身体重要。” 祁曜君看向一旁的季夫人,“夫人觉得呢?” 季月欢也扭头,眼巴巴地盯着季夫人。 季夫人本来也觉得祁曜君说得有道理,但一对上季月欢的眼神,心一下就软了。 “那……身体重要,可欢儿开心也重要,臣妇觉得……嗯……少吃一些,尝个味道么,不妨事。” 兄弟三人也附和: “哪儿有让妹妹看着我们吃的?她吃不香我们也吃不香,那这团圆饭有什么意思?” “不妨事不妨事,反正有危竹在呢。” “就是就是,就吃一点点就行,你别老管着,妹妹虽然贪嘴,但有分寸的。” 祁曜君:“……” 听着季家人的一唱一和,祁曜君对季月欢在家的宠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跟季家人比起来,他对季月欢简直像虐待。 他也算是知道季家人为什么拦不住非要进宫的季月欢了。 就一个巴巴的眼神都让这帮人妥协到这地步,当初的季月欢可是闹绝食!季家人能不答应吗? 祁曜君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季月欢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耶!” 看着季月欢灿然的表情,眉宇间还洋溢着狐狸般计谋得逞的狡黠,她本来就好看,年纪也不大,此刻开怀得简单而纯粹,明媚得像是天上的太阳落到他面前。 祁曜君一阵晃神。 他好像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季家人的选择。 惯着有什么关系?能从她的脸上换到这样的笑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说起来,好像只有在季家人面前,她才会露出这样的放松的笑。 因为她知道,季家会给她无条件的支持,哪怕知道她的决定是错误的,但只要她想,他们都义无反顾。 偏颇的反倒是他。 就像季予风方才所言,她虽然贪嘴,但有分寸的。 季月欢这么大个人了,她真的不知道大病初愈不能乱吃东西吗? 她知道,但她只是想吃而已,他又何必自以为是地以为她好为名而束缚她?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那些以爱为名的枷锁。 她需要的是,绝对而纯粹的偏爱。 祁曜君看着已经重新扑回季夫人怀里撒娇的季月欢,眉眼也缓和下来。 他知道了。 * 和季家人一起用膳也是新奇的体验,所有人都像是没把他当皇上一样,说说笑笑。 祁曜君恍惚间感觉,他此刻并不是身在深宫,这就是一场寻常的家宴。 好似……父皇口中那种,帝王的孤独感,也在此刻被消解。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被季家人无视。 但他非但不觉得冒犯,还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自在。 总好过那些虚假的奉承。 才这么想,就听季夫人道: “对了欢儿,娘亲过两天就不能进宫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