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是荡着秋千听婢女说笑,婢女叽叽喳喳,她也不觉得吵,眉宇间都是温柔。 一会儿又是他疾步上前,解下身上的大氅往她身上披,握着她的手不悦呵斥着什么。 她撇着嘴,嘟嘟囔囔地反驳,但没有挣扎。 他的心忽然好痛。 他扶着头的手转而捂住自己的心脏,可才一个晃神,那些画面又没有了。 他的手颤抖起来。 但他仍旧往里走着。 踏入回廊,一地的暖玉让他震惊。 恍惚间他又看到,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孩儿哭着,大笑着,冲进漫天纷飞的雪里。 她说冷。 可她看起来好高兴。 可她的眼神又那么悲伤。 她说,“我居然可以冻死自己……哈哈哈哈哈,我居然可以冻死自己……” 祁曜君又一次痛得跪倒在地。 之前这么痛的时候,他都挣扎着,极力忍耐和压制。 但这一次,他没有。 他知道当伴随那阵痛苦消失,脑子里的画面也会消失。 他想要那份画面残存地久一点。 他放任那阵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艰难起身,跌跌撞撞地继续往里。 未央宫的华丽,超乎他的想象。 里头的一应装潢,陈设,目之所及,几乎汇集了所有他私库里最好的东西。 他一眼一眼扫过,一步一步往内。 痛苦还在继续,可惜,仅靠这种方式,还是没能将脑海里的画面保留。 直到,他看到床头的东西。 他的私印。 “这是我的私印,凭此印,你可以随意进出我的私库……肯定没法子跟季家比,但也是我的全部了。” “……噗哈哈哈!” “不许笑话我!” “你干嘛啊,我又没说要你的私房钱,开个玩笑,怎么还较真起来了?” “给你你就拿着。” 祁曜君捏着私印,尖锐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 可还是难以将那些声与画维系。 私印旁边还有几件东西,和一堆的信件。 他一封封打开,是他出征在外给她写的信。 祁曜君的手在抖。 他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他残破记忆的一部分。 即便等下脑子里的画面还是会消失,可手里的信不会消失。 他一封一封揭开,滚烫的泪水却不自觉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祁朝纪,你真的好无趣。 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外行军的琐事,今天又杀了几个人,赢了几场仗,野外露营看到流萤,半途休整遇到怪石……絮絮叨叨一堆废话,结尾还非要她回信。 难怪她不喜欢你。 直到祁曜君翻到最后一封。 季月欢,生辰快乐。 他也终于知道放在私印旁的那几件东西是什么。 是他送的生辰礼。 一个平安穗,一个带有“月”字的虫噬叶笺,一个五色土陶哨。 哨响处,即我在,若五声连响,则是思卿至极。 祁曜君抓着那个陶哨,也抓着所有的信,慌乱地跑了出去。 他崔德海站在门口,他不知到了多久,却是没有勇气踏进去。 他是罪人,不想脏了季主子的地儿。 祁曜君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朕的东西呢?” 崔德海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朕的东西!”祁曜君大喝,“朕在行军时的那些随身物品呢!” 他是提前回来的,所以那些东西应该有专人整理后一并送回来。 但是祁曜君那时候忙于收拾烂摊子,根本顾不及这样的琐事,他记得当时崔德海问了一声,他让崔德海自己看着办。 都是皇上的东西,崔德海无权,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