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如何?”林砚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
“精彩极了!”韩研兮调出了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指给林砚看,“您看,一脸的愧疚,还有……恨意。尤其是在经过您房门口的时候,那眼神,啧啧,恨不得把门瞪穿。”
韩研兮有些想不通,这钟晓满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明明是他们钟家自己有问题,怎么搞得好像师父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这种颠倒黑白的逻辑,让她感到一阵无力和荒谬。
她知道,钟家对钟晓满的洗脑是彻底的,但亲眼看到,还是让她感到不适。
“他回钟家了。”林砚淡淡道,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刀刃,仿佛在感受刀锋的冷意,“这愧疚,自然是对钟家的。钟家家主养了他十八年,还是有点手段的。从小培养的棋子,要是三言两语就倒戈了,那才叫奇怪。”
林砚对钟晓满的反应,没有半分意外。这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一步。钟晓满的动摇只是一时,要彻底打破他心中的桎梏,还需要更猛烈的冲击。
“可是……”韩研兮犯了难,“虞歌那边,不是还指望着他当祭品,重振虞家吗?他现在这个态度,别说心甘情愿了,虞歌就算现身,他估计都得当成仇人。这祭品不听话,可怎么整?”
她有些担忧,钟晓满态度的转变,会不会打乱师父的计划。
“无妨。”林砚终于放下了短刀,拿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那是虞歌自己的事。她想重建虞家,连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都搞不定,还谈什么未来?”
他抿了口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看着韩研兮,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再说了,她要是真做不到……”
“不是还有我吗?”
“我会在她背后,推她一把的。”林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连同那千年女鬼的复仇,和钟家少主的命运。
他这话,不仅是对韩研兮说,也是说给这空气中无形的听众听。钟晓满的态度,不过是他棋局中的一个变数,而他,从不惧怕变数。他会引导一切,走向他所期望的结局。
眯着眼睛,林砚说出的这番话,让韩研兮心头巨震。
这是师父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态,他会亲自为虞歌出手。
一瞬间,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落地,韩研兮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只要有师父在,区区一个钟家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虞歌自己放弃,师父也能凭一己之力,让虞家重现千年前的辉煌!
“行了,去隔壁看着吴邪。”林砚将韩研兮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的魂魄马上就到,你引导一下,别出岔子。”
“是,师父。”
韩研兮领命,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去了隔壁。
等她推开门,看见胖子正焦急地围着沙发上的吴邪打转时,才猛地反应过来。
等等,师父现在待的……是自己的房间吧?
他把自己支开,一个人在里面,是要做什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韩研兮便没空再想。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从门外渗入,而沙发上原本昏睡的吴邪,竟猛地坐了起来!
他双眼空洞,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身体僵硬地从沙发上站起,一步一步,直挺挺地朝着门口走去。
“天真!你他娘的干嘛去!”
胖子吓了一跳,眼看吴邪不对劲,立刻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死死抱住吴邪的腰。
“水神师父说了,你今晚哪儿都不能去!给胖爷我老实待着!”
胖子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