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母亲平日总端着世家主母的架子,那日却拉着我的手往花里跑,裙摆勾住花枝也不管,还折了枝最艳的粉蔷薇,插在我梳双丫髻的发簪上,说‘我家阿月,要像这花一样,活得热热闹闹的’。”
“你的母亲,应当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夜无寒道。
“是啊。”秦雪月不由得垂下了眸子,眼中带着些许失落与思考,“可,便是这样温柔的人,却最后要葬身于万丈深渊。”
虽知道这样问不好,可为了找到抚平她现在情绪的突破口,夜无寒依旧问道:“可以跟我讲讲她的故事吗?”
秦雪月的眉毛蹙了蹙,又抬头看向眼前之人,咬了下唇之后答应道:“好。”
“那时,秦家是为长安第一世家。
人们常常夸赞秦家的创始者秦执辰,也就是我的先祖父。秦家以商起家,本是最低等,可在我先祖父的带领下,商政并行,一跃让秦家成为以商为基,以政为本的长安第一家,这其中虽也有龙、明两家的帮衬,但多是我先祖父的功劳,这个我有考察过一些官方文案。
再到我父亲秦威就开始衰落了,但一开始还没有,那时的他还年轻,二十几岁,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对于他的美誉也数不胜数,让秦家愈来愈强盛。
他的为人,连陛下也曾亲自嘉奖过。
我的母亲很美,叫苏星柠,是当时苏家的大小姐。
当时的苏家也算是长安有名的名门,他们二人被人称作男才女貌。
父亲很爱母亲,母亲也很爱父亲。母亲常跟我说,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我一直信以为真。
似乎一切都将这么美好地继续下去,可名声越大,招来的祸患也就越多。年幼的我,成了他人手中交易的筹码。
那天夜里,我被一群不知道属于哪方势力的人给抓走了,一时整个秦家上下都乱得不可开交。
是母亲率先带着秦家的人找到了我,可母亲不是武者,他带的那些人应该也没什么高手,我只知道,母亲最后也一并被抓了起来,跟我关在一个笼子里。
我们被整整关了一周,这一周里,是母亲一直安慰我不要害怕,告诉我还有希望。
母亲从不担心那些坏人的耐心,她一直在趁机寻找突破口。
直到那天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看守在笼外晕乎乎的,母亲想到了一个办法,她色诱了她,尽管即使打晕,也给当时的我带来了震惊。
但我一直觉得那并不可耻,如果是为了活下去,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来说,做出任何活命的选择都不为过,即便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如果有必要,我甚至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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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秦雪月猛地打住了,咽了咽口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般望向夜无寒:“我……对不起。夜公子,你一定觉得我很不守礼节吧……”
“可以理解。”夜无寒出乎意料道,“你继续说吧。”
“可以理解。”这四个字恍若惊雷劈开久闭的重门,秦雪月猛地抬眼,撞进夜无寒平静却无半分鄙夷的眼眸里。
她原以为自己这番“大逆不道”的剖白,定会换来他皱眉的疏离,或是世家公子惯有的、藏在礼教下的轻视——毕竟连父亲都曾斥责她“女子当守贞烈,宁死不可失节”,可眼前人却只用四个字,便轻轻拂去了她压在心底多年的羞耻与惶恐。
她指尖的账簿边缘被攥得发皱,喉间像是堵着浸了温水的棉絮,又酸又软。
原来真有人能跳脱出那些捆缚女子的条条框框,看见绝境里求生的挣扎,而非用“贞洁”二字将人钉在耻辱柱上。
夜无寒的目光没有半分探究,只有一种洞悉世情后的体谅,仿佛在说“换作是我